月色如同纱幔般蜿蜒流淌,不远处传来几声清越鸟叫,裴寒舟安然如常地维持着一贯表情,这让林洛桑陷入了对世界的怀疑。
为什么可以把占便宜表述得这么清新脱俗,就因为他是个无良资本家吗?
她的世界观仿佛在与男人的对话中得到了重塑。
林音乐人终于充分地意识到,原来自己和商人的世界是真的有壁垒的。
既然男人已经泰然自若地承认了自己绝非善茬,那林洛桑继续纠缠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她只是在脑内把这无良资本家千刀万剐滚油锅了无数遍,然后在他把自己放进车内后温柔一笑:“谢谢老公。”
“……”
裴寒舟抖了一下。
看着她毫无真心全是假意的营业笑容,他现在某种情况下,这女人越恨他,就会对他笑得越甜。
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男人舌尖卷了卷,抵在上牙膛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车子驶回临奚公馆,由于在路上耽搁了太久,导致林洛桑泡了个澡从浴室里出来时,整个人手脚皆软,还打了几个喷嚏。
她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只熊,没一会又觉得太热,掀开被子,靠着身为女明星的那点自觉,摸出了一张纪梵希的面膜。
生病也不能放弃护肤,她被自己感动到了。
男人本来在隔壁敲文件,忽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乒铃乓啷的响动,走过去才现她人不在床上,仔细寻找后看见了目标物。
她正蜷在床头柜和床板构成的直角里,屈膝抱腿,脸搁在膝盖上,看起来还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他蹙眉问:“你不好好上床在这儿猫着干什么?”
她说,“床上太热了。”
“……”
林洛桑刚敷完一张面膜,但面颊温度却并未因此降下,反而有上升趋势。
男人盯了她一会,这才伸出两根手指贴上她额头,沉声道:“烧了。”
说完他转身准备,林洛桑敏锐地抬眼:“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去医院。”
“我五岁那年烧去医院,吊针打到一半睡着,结果药水打完了也没人现,针头回血在我手背上肿了个大包。”
她说,“后来我烧再没去过医院。”
“……”
男人沉吟几秒,“那叫医生上门。”
她没什么情绪地,静静地问:“你能保证在我不小心睡着的时候,有人时时刻刻看着我,不会再生那种情况吗?”
男人也转头看她。
说不上来,但这一刻的气氛非常奇妙,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非她所描述的那样简单,但她只是一言不地直直瞧着他,瞳仁漆黑无底,好像在周身竖起了戒备。
他并不打算深究,只想说这并非难事,只要她愿意,他甚至可以找来一整个足球队的人为她服务。
但转念一想,他和病人计较什么,既然她抗拒,不去也无妨。
男人放下手机,道:“你决定。”
“我贴退烧贴就好了,再吃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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