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振邦被岑济忽悠的头晕眼花的,最后决定出资一千块托岑济购买天津手表厂的大师绝世之作,还要的是情侣款。
看看、看看!
这奢侈品卖的不就是一个故事吗?岑济在韩振邦身上找回了一点久违的喜悦。
窗外传来阵阵声响,岑济披上了衣服走到窗子边,塑料布蒙住的窗户隔绝效果有限,倒让岑济听得真切。
“团团四转丢了的魂喔,快往这里走,不要误了时辰。”
“豺狼虎豹叼走的魂喔,快往这里跑,不要迷了方向。”
“湖塘江河漂过的魂喔,快往这里淌,不要绊了脚跟。”
岑济听得出来,是李家大娘的声音,岑济把门推开,看见她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沿着岑济家附近的小路慢慢地转圈。
李大娘在叫魂,在给岑济叫魂,原本耳背的她,现在的嗓音却是少见的低沉,像是母亲轻声的呢喃,让人听了心里只有平静和安稳。
叫魂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岑济定定地看向李大娘离去的背影,他不知道李大娘是为了什么,自己在后世从未见过她。
哪怕是在这个年代,自己也没有过多地关注他们一家子,或许仅仅是因为村里的后辈丢了魂,她过来喊一下而已。
岑济不是个迷信的人,可这一晚自己睡得特别安稳,哪里是家呢?
自己虽然回不去24年了,但是这里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家,几十年后这里还是自己的家啊!
此心安处是吾乡。
元旦已过,芙蓉生产队迎来了崭新的一年,今天是1981年1月6日。
小家村里昨晚破天荒的没有早早熄灯,家家户户跟过年一样互相串门,小孩子们到处乱跑。
还有几户人家在张罗着要放几挂鞭炮,这一切都要从昨天说起。
大家村的王永禄,说起来还是奶奶的堂哥,昨天从县里托了人,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一下子就在生产队里引起了轰动。
“我从县里一路骑到了公社,过了公社就不敢骑了!”
王永禄咧着嘴巴笑。
“为啥不敢骑?”
“对啊,有啥不敢骑的?”
围观的人群都在问他,王永禄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咱们大队到公社的路太差了,我怕把车给颠坏了!”
众人纷纷恍然大悟,表示王永禄是个精细人,这路确实不能骑,这崭新锃亮的车别给颠坏了。
围观人群越聚越多,不少小孩都挤了进来,个个都想按一下铃铛,王永禄伸手就赶,生怕把铃铛给按坏了。
“四爷!
你就让我按一下吧!”
王可牛被王永禄像拎小鸡似的扔了出去。
“去去去!
这搞坏了你妈妈要给你吃笋子烧肉!”
王永禄一边用毛巾擦着黑亮的车身,一边用手赶着小孩。
“这车要不少钱吧?”
“一百六十四块!”
王永禄拍了拍胸脯,然后又神秘地补了一句:“这还不算票钱呐!”
大家也都表示羡慕,这钱好挣,这票却难搞啊!
也不知道这王永禄使了什么办法,能把这自行车给搞下来。
“他呀还不是靠他那老同学的本事,自己有票不用非要塞给他!”
王永禄的媳妇丁小兰轻飘飘的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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