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裘一马当先,冲往大盛边城城门,他已经与边关护卫军交手多次了,他们从不敢正面应战,只有真的到达城下开始架云梯了,他们才慢悠悠地丢下一些石块和火油。
这也是为什么单裘作为主将敢直接冲锋的原因,他只要把阵势冲出来即可,后序登城墙是后面士兵的事。
突然,单裘身子一震,直接从马上坠落了下来。
他的身体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双腿瞬间麻木,皮肤就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在疯狂地扎着,且这种刺痛在身体的不同部位游走,让他一时之间无法确定具体的疼痛来源。
他的耳朵似乎听到一种尖锐的、持续不断的轰鸣声,这种鸣声仿佛能够直接穿透头颅,等他再次回过神,双耳已经失聪。
他大声叫嚷着什么,双手不停挥舞,可在他身后,所有的士兵跟他一样的反应,他们脸上惊恐之色尽显。
没有人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他们迫切地抬头看向那城墙之上,只见那大盛太子江逸澈站在高处,衣袂翻飞,手指轻轻一动,他们胸腔的压力瞬间渐弱。
单裘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感觉自己的听力恢复了一点点,但那嗡嗡之声依旧挥之不去,像有上百只蜜蜂疯狂地往他耳朵里钻,让他难受得几乎吐血。
单裘知道中原人的武力与他们大有不同,他们更多的是拼身体和力量,但中原习武之人五大三粗的反而不多,他们似乎有一种叫“内力”
的东西。
可自己不曾听闻哪位武林高手能有这么强的内力,以一人之力,便能在城墙之上退敌千里,他抬头看了看泰然自若的江逸澈,心中慌乱不已,一位深宫中的太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内力。
单裘用弯刀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士兵们也逐渐往他身边聚集,但他们的动作都略显迟钝,还在后怕刚刚那种突如其来的窒息感。
“快看,那是什么?”
单裘顺着士兵高高举起的手指往上看去,江逸澈身边出现了一位身着银色战袍的女子,她高举大盛旗帜,大喊:“本宫乃大盛长乐公主,北狄士兵听好,降者不杀!”
单裘又是一惊,那长乐不是王兄去求娶的大盛公主吗?不是传闻路遇风沙缠绵病榻,至今未能离开驿站吗?怎么会突然身着铠甲出现在战场之上?
他不禁心中咒骂自己那倒霉王兄单戎,他甚至要怀疑单戎是不是大盛的卧底了,大盛皇室明明那么多草包,他倒好,一抓一个准,惹的都是惹不起的人,估计他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可如今自己已是箭在弦上,他想过此战会惨烈无比,也想过战死沙场,却从未想过自己连城墙都接近不了,被人动动手指就按在地上摩擦。
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三王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单裘身边一位副将大声问道,他的听力似乎也有些受损,明明扯着嗓子在喊,自己却听不清,还忍不住伸出手指抠了抠耳朵。
另一个副将走上前:“这内力太邪门了,我等不如来日再战?”
他的嗓门比刚刚那个还要大,他们就这样当着敌人的面,大声地密谋着,率先恢复听力的单裘似乎还听到了城墙之上大盛士兵的嘲笑,他忍不住脸上一臊。
单裘忙伸出手臂,做了一个往下按压,让他们压低声音的动作,他不知道在大盛人眼中他们这样看起来会不会很蠢,但无论如何,没有弄清对方使的到底是什么妖法前,不能再进攻了。
单裘抬手往后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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