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独门小院。
云琅打发刀疤出了趟门,找到御史中丞,悄悄弄回来了许多东西。
有些过于多了,林林总总,装了整整三只楠木箱子。
云琅披了件衣裳,坐在床榻上,着摞起来比床榻还高了不少的木头箱子,心情有些复杂“怎么把这些全弄进来的”
“抱着不方便。”
刀疤如实回禀“两人一组,抬进来的。”
云琅“”
云琅想问的倒不是这个,琢磨半晌,实在想不明白“琰王府没有哪怕一个人拦你们一程吗”
“这箱子都能装人了吧”
云琅比划了下,“要是我偷着运进来杀手刺客呢要是我趁机运进来些税收官银,诬陷端王贪墨呢”
云琅想不通,让亲兵扶着起身,抚着半人高的大木箱“要是我忽然想弄点鞭炮,送萧小王爷上天呢”
刀疤不曾考虑到这一层,愣愣想了想,着神色分明很是跃跃欲试的少将军“”
“划掉。”
云琅也只是想一想过瘾,轻叹口气,“不是叫你们真弄鞭炮。”
刀疤摸出匕首,在随身备忘木牌上划了这一条“是。”
云琅坐回去,咳了两声,忍不住皱了皱眉。
御史中丞回信说得清楚,云琅心里大致有数,这三个箱子少说有两个半都是御史台帮忙誊抄的、这些年各层御史言官弹劾琰王的奏折副本。
乍一,倒真有些罪行累累罄竹难的架势。
这几年情势紧迫,云琅都在离京城一两千里的地方颠沛,能关注到不准琰王吃御米已是极限。
不曾想到,竟疏忽了这一层。
“既然旁人都这么说,琰王这些年行事,只怕也确实暴戾失常。”
刀疤忍不住说了一句,拿来软枕给云琅靠着“少将军已尽力了,对得起端王当年嘱托。”
云琅打开只木箱,取出份奏折翻了几页,闻言笑笑,随手扔在一旁。
刀疤他神色,迟疑皱眉“属下说的不对”
“倒是和端王没关系。”
云琅很想得开,摆了摆手“端王妃当年自殁,其实还给我留了封遗信,嘱托我千万规劝、匡正小王爷”
刀疤心情复杂,着既年纪轻轻、当爹又当娘的少将军“”
云琅拿过茶盏,喝了两口。
旧伤作祟,一到风雪天,胸肺间便憋闷得厉害。
云琅靠着软枕,又闷咳了几声,咽下喉间翻覆血气。
云琅闭上眼,靠在床头歇了歇。
端王妃
当初在端王府的时候,王妃一向很疼他们两个。
明明是端庄柔雅的王府主母,也会在云琅闯了祸、被禁军追着搜查的时候,拿帕子尽力掩着嘴角笑意,悄悄招手示意房顶上的云琅,替他通风报信。
萧朔替将门蒙羞,不敢杀兔子,一剑下去扎了端王叔的脚,回来也没挨骂。
端王叔单腿蹦着暴跳如雷,要动手揍儿子,被王妃叫人架出去,点着脑袋训了一句活该。
又吩咐府上丫鬟,给世子买了一窝雪白的小兔子,教着他们两个念,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罢了。”
云琅被劝熟练了,不等刀疤开口,自觉宽慰自己,“往事已矣。”
“落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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