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宛如秋水明月般的双眸,眼眶有一缕缕淡淡的红。
他伸掌抱着巫蘅,冰冷地转过目光,“退开!”
“是。”
谢同为难地拱着手,才走了两步,又不死心地看了眼这群坏事之人,谢泓冷淡地撇过眼,“拉回乌衣巷,我会亲自处置。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谢同终于率众而去。
“阿蘅……”
他哑着嗓音,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温柔地替她拭着脸,“我终于,找到你了。”
巫蘅闭着眼没有说话,只有身上的芬芳愈加浓郁热烈了起来,他皱了皱眉,打横着将她抱了起来,一步步走入寝房。
他将她放入温暖的床榻,“阿蘅。”
巫蘅全身颤栗起来,她仿佛置身在一片空茫里,前世记忆飞驰着掠过,痛苦、艰酸、难耐、煎熬……几乎没有明媚的时刻,她受尽了折磨,心与身的折磨。
如果要重复那样的命运,她不要醒,不能醒!
可是,是谁的声音,那么婉转低回,那么百覆千折,温柔的,宛如一阕淡烟流水里的歌,动魄得令她只要想到放弃便难过不已,令她不忍辜负,挣扎着要触摸他的世界。
“阿蘅。”
他又唤了一声,将下颌抵在她的发上,轻柔地抚她的青丝,仿佛捧着稀世珍宝,又像掬了一捧随手便可能化作灰烬的烟花,“阿蘅,原来你叫阿蘅。
你可知,我找了你两年,等了你两年?”
这些巫蘅自然是听不到的,她只是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
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方才那些丑恶的人脸便撞入脑海,她大叫着要挣扎,谢泓并不松懈,以往,她要推他便顺从地让开,只为了在世人面前,装那个病弱谢郎,但这一次,他不放。
“是我。”
他清澈的嗓音又低哑了下来。
不可想象,他若再迟来一步,她会遭遇些什么,他生平仁慈多情,但对那个几个人,却恨之入骨,不能留其性命。
他的声音仿佛便是她的安定,巫蘅眼眸一暗,试探着问:“谢郎?”
“是我。”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巫蘅的眼泪终于噙不住地坠落。
不,她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被他看到这样一个巫蘅?她挣扎着要起身,不,谢泓怎么能在她这种脏臭的地方,他不能来,不该来!
“你走……”
她的声音,绝望得颤抖。
“阿蘅,已经过去了。”
他叹息了一声,将怀里娇弱的女人又重重地圈禁于方寸之地,他的胸膛硬朗温热,让巫蘅的挣扎很快得到了平息,她过不去这道坎,他纵然说得那么轻佻,可她心里过不去了!
两次,竟然是两次!
“乏了便躺一会儿。”
谢泓察觉到怀里的身体没有力气,他眼色微黯地将她放在绵软的床褥里,替她掖好被角,巫蘅直着眼不说一句话,谢泓与他对视之下,愈发眼波如泓,温柔而潋滟多情,便是衣衫不整,他依旧宛如天边的明月那般,俊美秀雅,可望不可即。
你在我身侧,我却永世无法得到你,这会是怎样的残忍,谢郎你知道么?
你我云泥之别。
你我天壤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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