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蘅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眼眶微涩,她眨了眨眼撇过头,河风吹拂着眼前稠密的鸦羽,逼退了那一分将落未落的水迹。
忽地,一个身影闯入眼中,巫蘅怔忡起来,那远处朱雀桥边迤迤而行的,一袭朴素的青衣,在桥边瞪了她一眼的妇人,那不是巫娆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诺,你们要的洞房花烛,已经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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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惊的谢泓
被她这么一瞪,巫蘅胸口一跳,冤家路窄,她真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邂逅巫娆。
船头的王妪显见得也留意到了,低声道:“女郎,大女郎已被皇室所弃,这个时候你万不可亲近上前,以免惹祸。
她心思不正,有意害你。”
“这个我知道。”
巫蘅从来不指望巫娆能对她报以什么善意,她也没那么宽宏到原谅巫娆对自己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一旦越过了底线,她不可能将这些自记忆之中抹除的。
巫娆只是在河边走,巫氏已被封了府邸,树倒猢狲散,如今的建康巫氏算起来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她无家可归,曾贵为皇妃,曾经煊赫的身份让她的心被极高地捧了起来,如今又被那给予她尊贵的人一手狠狠地摔落,支离破碎。
她走到湖边,晴色方好,春日迟迟,湖堤柳帘翠玉璎珞般吹拂而飘然,她一脚踩入泥沙里,方才就在想,若是再往前一脚,彻底没入湖中,这一切许是都结束了。
可是偏偏教她又看到了巫蘅!
在这么瞟了一眼之后,巫娆气恨地转身大步离去。
巫蘅也不知道她方才看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不知怎么的,心头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乱,她对艄公催促道:“靠岸吧。”
艄公自是答应了,船缓缓地往岸边而去。
但这里是下游,岸边游人如云,没有停歇泊船的地方,便只能先行往下游划去,待找到一处合适的再上岸,王妪见巫蘅心神不宁,握住她的纤手,道:“女郎想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想,只是觉得巫娆那性子,不对我做什么,她是不会罢休的,今日就我与妪出门,没曾想过会遇见她,实在是大意情敌了,还是先上船离去,巫娆之事,我要再思量该怎么应付。”
不是巫蘅不愿给巫娆一个路走,而是因为,她实在太清楚太了解巫娆。
梦境之中百转千折的鲜活,那个人的狠毒与阴戾已经镌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而这些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艄公的船在近岸处时,碧色的长篙抚一池出水,忽地一个矫健的身影越出水面,巫蘅和王妪都骇了一跳,促起不妨,艄公也乱了乱心神,正要稳住水花,那人却已飞快地窜上了船。
巫蘅半倚在甲板一头,惊愕下生了恐惧,不遗余力地要往后退。
“女郎!”
只听得王妪惊恐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回荡,巫蘅被那不知道何处窜上来的男人狠狠地一抱,紧致得来不及呼吸,憋着一口气被他拖拽着跌入翠色的湖里。
这时岸边的人不多,没几人留意到这个,王妪脸色刷白,颤抖着嗓子,死命地大喊:“来人,救我家女郎!
来人——”
世态炎凉,没几人会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驻足。
王妪只顾着喊岸上的人,船已经靠上了浅水摊,王妪跳下船要唤人,老泪纵横,可找了几个人都不曾有人理会过她,直到她想到撑船的艄公应该会水性,可是一转身来叫他时,这个艄公却不知到何处去了。
“女郎!”
王妪扯着嗓子唤了一声,可都没有回音,她脸色惨白地跌跌撞撞地瘫倒在地。
水面清圆,风荷淡淡如许,但没有一丝多余的漪澜为生命而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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