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笑容纹丝不动,依旧客客气气地说:“毕竟是一家子兄弟,郎君不会真的坐视不管的,婶婶放心,我也会劝劝他的。”
陈婧安语气凉凉道:“三弟妹啊,你不必在我们面前大包大揽的,你说话,三郎他能听吗?”
黎又蘅和气的笑容收起,“二嫂这是何意?”
陈婧安笑笑,没继续往下说,吴氏却仗着是长辈,无所畏惧地开口说:“听说你们现在还分居呢,你就是想吹枕边风也吹不起来啊。”
原本黎又蘅打算照徐应真说的,应付两句把人打走算了,就算不耐烦她们也做个笑脸出来,好生送出门就是,可听这几句,分明是没事找事了。
“这话婶婶是听谁说的?”
自然是陈婧安听袁瑛说的,再添油加醋地转述给她了,吴氏哂笑一声,“你这么做,便有人这么说啊。
我们自家人说说也就算了,要是传出去,外头的人都要来看我们袁家的笑话了,你自己说你这媳妇当得像样吗?”
黎又蘅低下头,紧紧咬着唇不言语,一脸的惭愧之色。
吴氏越瞧她这样,就越忍不住搬出长辈的架子多训几句,“既嫁从夫,这女子到了婆家凡事要以夫君为先,相夫教子,你倒好,新婚燕尔的就和二郎分居,不侍奉夫君,让他成个笑话,你这是不守妇道!
也不知在出门前在娘家,你爹娘是怎么教导你的。”
说完了这一通,吴氏颇感痛快,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身后的陈婧安却戳了戳她。
她抬头一瞧,黎又蘅竟然在抹泪。
“婶婶这几句话,说得我真是羞愧不已。”
黎又蘅拿帕子擦拭眼角,“我的确是有愧于夫君,有愧于袁家,我……我这就到外头跪着,夫君一回来就能瞧见,我把婶婶对我的教训都告诉他,向他认错!”
这还了得?本来是上门求人,现在把人媳妇给骂哭了,让人去外头跪着,还指望袁彻帮忙不是做梦吗!
吴氏连忙拦住她,“你这是做什么,哎呀,我就是爱絮叨,不是训你,你别放在心上。”
“不,婶婶说的话句句在理,我就是有错,应该下跪受罚。”
黎又蘅说完就一脸坚定地往外走。
吴氏和陈婧安都吓一跳,俩人一边一个挽住黎又蘅的胳膊。
“你看你,这不就是闲聊几句吗,什么跪不跪的,可别胡闹啊。”
吴氏真怕黎又蘅扑通跪那儿不起了,也不敢再待了,还是先走为妙,“那个……我们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等那婆媳二人脚步匆匆地离去,黎又蘅那幅哀哀切切的模样立刻收了,冷笑一声。
这厢吴氏出了大门才渐渐反应过来,自己莫不是上套了?事没办成,还硬是被逼走了!
陈婧安心里觉得自己这婆母可真是蠢,竟然这么容易着了人家的道,叹气说:“母亲也真是的,你又不是人家的正经婆婆,大伯母都不曾说她什么,你又何必在她面前耍长辈的威风?”
吴氏瞪她:“你这么能说方才怎么不多说几句,果真不是自己的事就不上心!
你可别以为四郎真的被贬官出京了,你和老二能落着什么好!”
“母亲你这是什么话……”
两个儿子,吴氏一直偏心小的,陈婧安夫妇不受宠,为着弟弟的事跑前跑后的,完了还要落埋怨,真是憋屈死了。
吴氏懒得搭理她,自顾自说:“本想着大嫂性子弱,是个软柿子好捏,磨她几回就成了,没想到她把自己儿媳妇派出来了,死丫头倒是个鬼灵精,还摆了我一道!”
满腹牢骚说个不停,这个数落完数落那个,“都怪你父亲那个老怂货,和你大伯父几个月前吵了一次,就不敢登自己亲大哥的门了,还得我腆着老脸上门来,被一个刚进门的小媳妇欺负!”
陈婧安不搭她的话,暗自翻个白眼,到了马车旁,面无表情地伸手要扶她上车,吴氏却道:“作甚?事都没办完,我哪儿也不去!
今日我就在这儿堵袁彻,非要他把四郎的事给办了不可。”
马车被赶到一旁,婆媳二人上了车坐着。
大热的天,闷在这车厢里,汗直往外冒。
陈婧安不怎么高兴地掀开车帘透风,呼哧呼哧地扇着扇子,偏巧看见了一个丫鬟从府里走出来。
“那不是三弟妹的丫鬟吗?方才见跟在她身边的。”
吴氏也凑过去看,见那丫鬟正将一封信揣进怀里。
陈婧安说:“莫不是上心了,派人去给袁彻送信,让他办事?”
吴氏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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