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柏楠抬手一摸,掌心只得一件紧攥着的袍服。
“阿砚?”
他瞬间清醒,撑起身再望,屋中一览无余,她果真不在。
一时间符柏楠脑中千万而过,或是她去了茅厕,或是被隔壁那家主人做了什么,或是她丢下他走了,更甚荒谬的,她刚渡化了他,便随她那什么师父回仙国去,只留件羽衣给他。
他心中仓皇不已,手都不稳,靴也忘了套,下地便向外奔。
猛推开门,符柏楠刚欲大喊,便在门前空地上见到白隐砚的背影。
她坐在凉石上,搂着自己仰头而望。
听见响动她转过头来,背后是袅袅苍山,头顶是烨烨星河。
“怎么出来了?”
她起身走来。
“怎么鞋都没有穿?”
“你……”
符柏楠堪堪回神,急怒地冲口道:“你跑出来做什么!”
白隐砚让他吼得莫名其妙,喷笑道:“出个恭不可以啊?”
玩笑过才道:“我眠得浅,近来又睡得太多,你说渴那时便醒了,躺下后再没睡着,见你好眠了我便出来透透气。”
天太黑,白隐砚看不清他面上表情,她踮脚给他拢拢衣襟道:“进去罢,再着凉我可不管——啊。”
她猛地被符柏楠搂住了。
他拥得急而紧,枯瘦的臂用力揽着她,将她往怀里收。
“……”
停了停,白隐砚反应过来了。
她抬手回拥住他,语调静而低柔。
“我不会走的。”
“你……”
她耳畔听得符柏楠长吸气,颤着声开口。
“白隐砚,你别耍我……”
最难堪的,最困苦的,愿与不愿,我俱已坦胸剖胆,全露给你了。
白隐砚拉开距离看着他,皱着眉笑起来。
她神情无奈而包容,踮起脚,手臂环上了符柏楠的后颈。
吻悄无声息而来。
许久,白隐砚双腿发酸,她缓缓地放下脚跟,两人的唇却还是没有分开。
他迁就着她的身量俯下身,落下颈,和她唇舌交缠,吻到忘情。
悠长过去。
双唇分开。
符柏楠一口气分了三次吸回去,数次喘息,却还是觉得换不上气。
额抵着额他微喘着,在那双仰起的眼眸中,见到了银河之上万千坠星。
白隐砚勾着他低声道:“翳书,有没有人说过你生的很高?”
“……有。”
符柏楠用他雌雄难辨的本音,不抑不扬,极少见的温和道:“干爹说过。
他说我生得太高,眉目太锐,不合适做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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