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来,张溪虽然出身高贵,但是比起寄人篱下的明缃,显然更为宽厚平和,可以相交。
更何况,跟张溪谈,总比跟五丈风的人谈更体面。
留下阿梅茶伺候,王氏便借故离开。
待送走了王氏,黄宜安回座,讶然问道“五丈风竟是英国公府的产业吗”
她两世为人,竟然不知道。
“不是。”
张溪笑道,“五丈风的少东家刘季和我三哥是好友,前日两人小酌时,刘公子说起你做的五彩飞鸾工巧惊艳,他正打算与你合作。
我从三哥那里得到这个消息,就毛遂自荐来了。”
说着,张溪凑近前去,压低声音得意道“为此,我还趁机入了股。
托你的福,以后每年我等着拿分红就好了虽然只是小股分红,但买个胭脂水粉的肯定是够的”
以五丈风目前的经营来,肯定不存在亏损的情况,所以张溪这么说,也不算错。
只是,刘季愿意让张溪入股,可不是托她的福,而是重英国公府这块招牌。
五丈风能把生意做得如此大而成功,背后肯定有人支持。
比如如今的山东布政使刘宽,正是刘季未出五服的叔父。
要不然,在以“二百支红炉、三千砸铜匠、九千绣花女、十万织布机”
名扬天下的“鸢都”
潍县,有大大小小数千近万家纸鸢铺子,怎么偏偏就五丈风能进贡纸鸢,并且将铺子开到京城,一路做大做强
做生意的,谁都不会嫌靠山多,尤其是这在权贵满地走的京城天子脚下,如果后台不够硬,别说是把生意做大做强了,就是想长久维持都很困难。
而硕果仅存、圣眷不衰的开国功勋英国公府,无疑是最强有力的靠山之一。
刘季虽然和英国公府的三公子张池是好友,但是在生意人来,好友关系哪里有利益关系更为紧密牢靠所以对于张溪一时兴起的入股,刘季肯定是求之不得。
让张溪占极小的一股,既不会妨碍他对铺子的绝对掌控,又借此攀牢了英国公府,刘季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黄宜安想得明白,却只是微笑谦逊一句,并不揭破。
以张溪的聪慧,难道会不知道刘季的打算吗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故意向她示好罢了。
大约,张溪还在为迎春会上的事,至今对她心怀歉疚吧。
毕竟,张溪是个那么一个憎分明、喜怒鲜活之人。
只是,这样一来,她提前定拟好的那些条款,倒不好跟张溪一一商谈了。
想到此处,黄宜安不由地暗自叹息,刘季拉张溪入股这件事,实在一举数得,绝不亏本。
“既然张小姐亲自来谈,那么那些繁琐条款就都免了,我只有
两个要求第一,须得依照我画的纸鸢图样或是扎的纸鸢定薪酬,不能比铺子特邀的那些同等水平的文人或是工匠低;第二,如果纸鸢卖得好,我得拿一定比例的分红。”
黄宜安正色道。
在商言商,亲兄弟明算账,也省得日后扯皮伤感情。
至于不得泄露她的身份一事,以五丈风如今的风雅之名,还有张溪在,倒是不必多提。
对于这个前世愿意在郑氏的嚣张气焰之下帮她说话的人,黄宜安充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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