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祁广沉沉道。
“不急什么不急。”
隋宁远笑起来,“你也就是哄我不着急,我这被子薄得跟纸差不多,你又睡在木板上,半夜连一点热乎气都存不住,人就是再能吃苦也不是这么吃的。”
他闭上眼,道:“说干就干,我明儿去阳城县卖柴火时候就顺嘴打听打听,找个农妇帮咱们压一床棉褥棉被要多少银子,咱们再做打算。”
“多谢主人家念着俺。”
祁广默了许久才道,只是他主人家已经侧身枕着手臂睡熟,并未听见这汉子说话时喉咙间藏不住的微咽。
祁广第二日天没亮就拎着柴刀上山了,这个时辰气温最寒,双手都拿不出去,换做旁人可能觉得苦,祁广却不觉得,他本就体热强壮,稍微一动就出热汗,身上更是贴身穿着隋宁远送他的冬衣,暖烘烘的,干活也有力量。
昨天隋宁远还剩下三捆柴没卖出去,他今天任务不重,砍了一会儿便够了今日和明日两份儿的量,无论是自己家烧,或是拿出去卖都够了。
他没急着回去,将砍好的柴火放在树下,打了个标记,然后转身朝更深的密林之间走去。
昨天他偶然现个蜂巢,用蜂蜜哄得隋宁远多吃了两口芋头,就连精神都好了不少;于是他觉着,这山里值得挖掘挖掘,虽说冬日里山空水枯,但找一找,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这个时间对他来说算早,但对于山里面猎獐猎狐的那些猎户来说,已经到了下山的时辰,他们一群,牵着赶山犬,在树下分算着猎物。
祁广经过时,正巧碰上一队,这帮人靠山吃山,不常去阳城县走动,祁广也无所谓被看个脸生,两厢还打了招呼。
那些猎户们一个个身体高壮,手中牵着的猎犬膘肥体壮,那猎户们人手拿着一柄半人高粗的弓箭,拉个满臂射出去,力量能直接射穿一头熊。
祁广看着他们收获颇丰,心里面说不出的羡慕,力气他倒是不缺,但这打猎是个技巧活儿,只可惜他生在西北大漠上,家里面世代种地放牧为生,这些搭弓射箭,逐鹿追兔的事情是一点不曾了解过的。
不过不会可以学,祁广默默记下,将这事算在以后的规划里。
在山里搜群一遭,今天没有昨日好运,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阳城县地处正北,朔雪瑟瑟,山上已让银雪盖了厚厚一层,就是找兔子洞都找不到。
祁广回到他放柴火的树下,从怀里掏出主人家留给他的馒头来,两口就吃了,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嘴,觉得吃得噎得慌,抓了一把雪便塞进嘴里,嚼了嚼当水咽下。
没有隋宁远,他自己一个人就是这幅粗鲁样子,不大在意。
馒头冻得有些干硬,咬下来时掉了几块碎屑,被祁广的大手拍到地上,他站起来,背起柴火,眯起眼辨别方向,正欲离开,忽地听见叽叽喳喳声响。
一抬头,在树梢之上,原来是几只冬日的野麻雀馋了他的馒头碎屑,正绕着树枝来回飞舞,就等他离开好落地饱餐一顿。
祁广眼神一亮,心里有了主意。
祁广出去的功夫,隋宁远烧起柴火,做了一锅热水出来。
他打算趁这个时间把头洗了,翻了翻柜子,找出上次用了一半的皂角,用热水泡在热桶里面,再用双手使劲来回的搓,直到搓出细细的小白沫。
隋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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