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想到此处,扫了眼跪在下面一副避猫鼠儿样子的儿子,决定先把这个想法压下,待十四弟上来后,再与他好生商议一番,他看着乾隆,冷哼一声:“既这样,那这画和题诗姑且便算不是你弄的罢!”
他此言一出,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永璂突然觉得皇玛法和皇阿玛两人好像在打什么机锋,他疑惑的看看这个,再瞅瞅那个。
乾隆一听皇阿玛这般说,登时松了口大气,他脸上刚露出一点轻松的笑意:“皇阿玛圣明,儿臣……”
“且慢!”
胤禛冷笑一声:“弘历,朕且问你,你打算拿那女刺客怎么办?”
“这,当然是直接投入大牢……”
乾隆一怔,这画都不是自己画的了,那女刺客,当然是直接扔进刑部大牢里了,他话音未落,就见自家皇阿玛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难道朕又错了?乾隆一个哆嗦,不敢再按着自己的意思往下说了:“那皇阿玛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
胤禛冷笑了一下:“那折扇和画虽不是出自你手,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何它们会在十多年后出现在这里?为何那名女刺客会拼死将这两样东西带到你面前?”
他此言一出,乾隆登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刚才他光顾着绞尽脑汁应付皇阿玛了,完全没想到这层去,按着皇阿玛的意思,难道说,这女刺客……会是,会是朕,呃,不对,会是乾隆十三年前的那个混账家伙遗留在外的一笔风流债?!
一想到这儿,乾隆的脸登时就绿了。
“哼,”
胤禛冷哼一声:“弘历,朕还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风流多情的种子,”
他森然瞥了眼乾隆道:“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此中来龙去脉,你都要给朕查个一清二楚,这女刺客究竟是何来历,同那夏雨荷又是何关系,除她之外,还有无其他人知道此事,若有,该如何处置,你自己……好生掂量着罢!”
胤禛说完,看都懒得再看乾隆一眼,怒叱道:“还不赶紧退下,此事若有延误,朕,决不轻饶!”
乾隆一听,哪里还敢继续在自家皇阿玛跟前儿呆着,他赶紧给永璂使了个眼色,就忙不迭的退了出来。
因为时间紧迫,乾隆也暂时顾不上去自家皇后那里,他即刻就回了养心殿,让人到御景亭把粘杆处首领传来,命他马上彻查此事,然后又即刻诏谕太医院,一定要尽快救醒那女刺客!
接连下了数道圣旨以后,乾隆才拖着步子,挪回了永寿宫,去找那拉氏了。
“珊图玲阿,朕……”
乾隆一进去,就看见那拉氏若有所思,秀眉轻皱的坐在那儿,他心中登时一片内疚,凑过去。
那拉氏被他一碰,才回过神来,她一看到乾隆,忙一脸焦急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才松了口气:“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皇上,幸好您没事儿,臣妾听闻围场里遭了刺客,可真是吓坏了……”
乾隆见她一副毫不掩饰的担忧,心中一暖,伸手将她揽在怀中:“珊图玲阿,你都知道了?”
刚才进来的时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乾隆就已笃定,珊图玲阿恐怕是已经知道自己把那女刺客给带回宫了。
果不其然,那拉氏点点头,仰起头来望着乾隆:“皇上,臣妾已经知道了,您接连数道圣旨,为的就是救治那位您带回宫的……女子,”
她移开视线,轻声道:“臣妾斗胆,敢问皇上,那女子究竟是何人?您为什么如此紧张……”
那拉氏咬了咬下唇,眼中带出了一丝难过之意。
乾隆一见那拉氏的神情,立时就知道她误会了,想想也是,那折扇和那副画上的内容,也就是自己、永璂和鄂敏三人才知道,当时护卫自己的那可都是自己的心腹,谁也不会讲此事乱说,所以珊图玲阿知道的,也只不过是自己将那女子带回宫后的事。
想到这儿,乾隆顿时笑出声来,他握着那拉氏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让自己的手指嵌了进去,两人十指相扣,乾隆凑到那拉氏的耳边:“珊图玲阿,你……吃醋了?”
他此言一出,那拉氏顿时耳根一红,挣扎着从乾隆怀里出来:“皇上您……说什么呢?臣妾是在跟您说正经话!”
她说完,扭过头去:“在您心中,臣妾是那等……不识大体的人吗?”
那拉氏说到这儿,到底心里还是有些别扭,挺不舒服的,她抿了抿嘴唇道:“臣妾已想好了,您若是真看上了这名……女子,那也不是没有前例的,臣妾……”
那拉氏话还未说完,乾隆已是抬手捂住了她的嘴道:“珊图玲阿,在朕心中,除了你之外,再无旁人!”
他说完,也不等那拉氏有所反应,接着道:“事情是这样的……”
乾隆将此事解说了一番。
那拉氏听到皇上说“心中除她之外再无旁人”
的话,心中一甜,霎时感动的不得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皇上下面那番话听得那拉氏瞠目结舌,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皇,皇上,您的意思是……那女子,那女子有可能是您的,您的……沧海遗珠?”
什么沧海遗珠?乾隆看着自家皇后被震惊的难得的冒了个成语出来,他差点笑出声儿来,那不过是乾隆十三年前的那个混账家伙留下的种子罢了,又不是朕的女儿……当然,这些话,乾隆是不可能对那拉氏说的,他轻咳了一声道:“所以你明白朕为何着急让太医诊治了吧。”
“哦。”
那拉氏实在是太过震惊,她呆呆的点点头,心里面还起伏不定,十九年前,乾隆六年?她暗暗一算,那时先头皇后还活着,自己也不甚得宠……想到此处,那拉氏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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