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耳畔仿佛一声叹息……
诺拉的精神沉浸,身体却还在动作,她将日记本的第五页撕下来,扔进火焰中。
浓烟和火苗再次腾起,水晶球中的景象变换,一个男人的下巴出现在画面里,随后是嘴唇、两撇胡子、鼻尖、一双黑色的眼睛。
诺拉这才意识到,她正在以那杯红茶的视角看着这位凶手。
她将禁忌魔杖拿起,魔杖的尖端被置于火焰中,药草、蟾蜍之眼、亡者之血、废弃日记忽然一齐尖叫!
诺拉被声音震得头痛欲裂,眼前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白色光点,她原本已经恢复大半的身体力量再次透支,在混沌和痛苦之中,水晶球里又显现出另一个视角,那是坐在凶手对面的人:
一双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睛。
诺拉的眼前彻底黑下去。
禁忌魔杖不知是抽了哪位巫师的血制成,竟然激起了弗朗西斯旧物中浓郁的愤恨和悲鸣,诺拉的血脉被猛烈震颤,这一次,没有再看清更多,画面就消失了。
诺拉的手指也在出汗,一只手狠地紧紧捏住魔杖,另一只手被她抬到嘴边,咬破,诺拉将自己的鲜血也滴进坩埚的火焰之中。
作为这世上为数不多和贝尔有因果的人,她在绝望中向已经陨落的众神祈求,告诉我,那个只有八岁,到死都在做数学题的孩子,为谁所害?
诺拉指尖的鲜血落入火焰之中,触碰到那根没有被取出的禁忌魔杖。
诺拉耳畔的声音忽然淡去,不再有尖利的喊叫,也不再有刺耳的诅咒,什么声音都没有,而眼前的光芒也重新亮起来,还是那么温柔、平和。
诺拉努力地去看,去寻找,去记住,她仿佛在玻璃温室的每一片花瓣上停留,但也只有一瞬间,绕着中庭对坐的两人,诺拉的视野不断转换,世界旋转,而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询问:
你想找到谁?你想做什么?
找到画下法阵,杀死贝尔的凶手,杀了他。
心念流动间,诺拉的视角又回到了那杯红茶里。
深红的液面、洁白的骨瓷、近在咫尺的皮肤、漆黑的眼睛。
诺拉手中的魔杖忽然动了,尖端在火焰里微微搅动,描绘了一个陌生的形状。
下一瞬,诺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现身在那间玻璃温室里,手中依然握着禁忌魔杖,那个有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已经将茶杯送到嘴唇边。
魔杖一指,一道漆黑的烟雾进入了茶杯。
男人喝下,随后手指僵直,茶杯碎裂,躯体倒下。
他对面坐着的人猝然起身,诺拉这才意识到,他们看不见自己。
而她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为什么呢?
诺拉仿佛陷入了一个沉沉的梦里,梦里塞满了为什么,她悬浮在黑暗中,与这些为什么擦肩而过,它们像星星,微微闪动,不言不语,丝毫打扰不到自己的平静,只有自己在黑暗中继续滑行,滑行……
却逐渐滑向终点,滑向无数个“为什么”
背后的真相。
“诺拉……诺拉!”
一双湛蓝的眼睛,像大海,也像天空,这是芬里尔的眼睛。
“你醒啦!
你还好吗!
有哪里还不舒服吗?”
诺拉摇了摇头,撑着想要起身,被芬里尔扶着,手底下是光滑的丝绸。
“这是维多利亚的房间,就在刚才那间屋子隔壁,那个房间的气味太可怕了,我怕你在里面会呼吸不畅,才把你抱过来的,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吗?吓死我了……”
诺拉伸手,安抚地摸摸小狗的脑袋,将额头贴上他的额头,温声说:“没事的,真的没事,我已经好了。”
诺拉没有说谎,大约是成年的日子将近,血脉封印也在不断的冲刷中变得脆弱,诺拉这两次占卜之后,在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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