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发抖,根本捂不严实,埃莉诺不由笑出声来。
她终于认真凝视他,以兴味盎然、屈尊观察珍奇物件的眼神审视对方身上的杀意、疯狂与卑怯。
克劳德在这样的目光下僵住,他蓦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样的眼睛……根本不属于人。
他蓦地记起来,她在诱惑他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只不过那非人的冷酷被妖冶巧妙包裹。
但现在这个女人失去了谜一样的魅力,展露于他面前的便只有赤|裸裸的危险。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叩门,快三下,慢三下。
克劳德全身一震,他飞快抽身,努力拼凑起高傲的态度:“我还有事,不能一天都耗在你身上。”
他走到门边,没回头:“明天如果你还是这样,我真的会杀了你。
我保证。”
门开启又阖上、从外落锁。
埃莉诺几乎是跌下了床,冲到墙角抄起门闸,紧紧拴上后才背靠门板,一点点坐倒。
心跳得很快,她垂头调整着呼吸,竟然无声笑了。
她眼下一无所有,却也并非一无所有。
她至少还有自己。
阿默斯寄身的镜子成了魔镜,能照出所有人内心深藏的渴望,魔物借此加以撩拨,将*的对象转嫁为埃莉诺。
她一次又一次地借用阿默斯的力量,潜移默化学习着魔物窥探人心。
不知不觉间,她已然成了最好最有效的武器,不需要借助魔物的力量就能伤人。
刚才的每一步她都在赌,赌克劳德如她所料,自卑又高傲,绝不敢真的对她出手。
而她没赌错。
“阿默斯。”
埃莉诺向着空气轻声唤。
意料中地无人应答。
她知道他在看着她,无声旁观了一切。
也许他还在等着她哭着祈求他回来,但她不会让他如愿。
她已经不再那么需要他了。
扶着墙一点点起身,埃莉诺感觉全身轻飘飘的。
她努力集中注意力,想要思索下一步的打算。
不知道罗伯特的死讯是否传开了,她不能指望北洛林的救兵。
献媚顺从对克劳德早不起作用,今天的手法只能用一次,如果要除掉克劳德,就只能在明天,必须一劳永逸……
但精神绷得太紧到了极限,埃莉诺一时间什么都想不到,脑海里闪现的尽是刚刚的场景。
她不敢喝房中陶罐里的水,来回踱了几步,才惊觉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水珠窸窸窣窣地攀上玻璃,外头一片蒙蒙的灰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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