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直视仁康帝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是。
只要贾赦休了我,他做什么都同臣妇无关!”
看着张慧坚决的样子,仁康帝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容:“张氏,你祖父进来安好?”
张慧心中一紧,面上却强自镇定,恭敬地回答道:“多谢三爷记挂,祖父一切安好。
他老人家困于案牍一生,难得清闲下来,生活倒也惬意。”
“清闲自在好啊,我也羡慕。”
仁康帝叹了口气,似乎真的在为无法享受那份闲适而遗憾。
“三爷下乃是天下之主,肩负江山社稷,自然无法像祖父那般清闲。”
张慧低眉顺眼地回答,心中却如鼓点般快盘算着仁康帝的意图。
“是啊,所以我用了‘羡慕’这个词。
说来,我也许久不曾出来走动了。
今儿难得出一趟宫,却在槐花巷碰到了一件趣事。”
仁康帝神色莫名的看向贾源,一脸的高深莫测。
在仁康帝的注视下,贾源只得硬着头皮笑道:“不知是怎样的趣事,竟惹得三爷如此牵挂?”
“我以前只听说过正室如何整治外室的,今儿却看到一家正室命丫鬟婆子大张旗鼓的给外室送衣服饰,你们说,这是不是一件趣事?
如此大度的妇人,我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真是堪称天下女子之表率,你们以为呢?”
仁康帝虽是在问贾源,目光却落在了张慧的身上。
只见张慧面色微变,却很快恢复了镇定,她恭敬地回答道:“陛下所言,臣妇实在不敢苟同。
世间之事,各有其理,臣妇虽久居闺中,却也知晓,正室与外室,乃是水火不容。
若真有此事,那只能是正室无奈之举,或是别有用心之人的刻意为之,绝非一句大度所能解释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别有用心之人,究竟是何用意?”
张慧心中一紧,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臣妇斗胆猜测,这或许是一种策略。
或许,那正室并非真心大度,而是借此机会,向外展示她的宽容,以掩盖她的真实目的。”
仁康帝听后,沉默片刻,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哈哈,你说那妇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打探外室的虚实,试探夫家的底线,最后再借机作,一举除去外室,同时赢得夫家的尊重与感激,稳固自己的地位。”
“哦,若你是那个妇人,你会怎么做?”
仁康帝继续问道。
“送些身外之物为自己赢来一个大度的名声,再徐徐图之,直到彻底解决这桩心腹大患。”
张慧垂眸应道。
“哦,如此,你就不怕惹的夫家厌弃?要知道一个妇人,一旦被夫家所弃,其后果可想而知。”
“三爷,臣妇的嫁妆足够让臣妇在不依靠任何人的情况下也能生活的很好。
退一步来说,即便没了这些嫁妆,臣妇自幼学的东西也足够养活臣妇。
再者,臣妇相信,只要行事得体,有理有据,夫家不会轻易对臣妇做什么。
毕竟,能够真正不要颜面的家族是少之又少。”
仁康帝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穿透张慧的内心:“张氏,你很聪明,也很坦白。
但你可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有时候,太过通透并不见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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