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七触壁后浮出水面,她剧烈地喘着气,胸口有种缺氧的窒息感,肺像是要炸开了似的,她缓了一口气,摘下泳镜,对周尧笑了下,坦然道:“我输了。”
周尧看着她,好一会儿由衷说道:“游得不错。”
苏新七再次笑笑,仰起脑袋看向池边站着的陈鲟,见他望过来,她立刻回了个笑,用轻松地语气说:“这次没有抽筋。”
陈鲟闻言眸光微闪,表情微妙。
苏新七用尽全力游了一百米,觉得比平时累多了,这会儿连说话都费劲,她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游到爬梯那上岸,又走回下水的地方捡起自己的浴巾裹着,抬眼对他们说:“我先回去了。”
她又看了眼陈鲟,嚅了嚅唇,最后也没说什么,转身往更衣室走。
泳馆更衣室里有个澡堂,苏新七穿着泳衣在淋浴头下冲洗,没多久周尧走了过来,站在旁边的位置上,打开莲蓬头放水。
周尧瞟了眼苏新七,目光下移落到她的胸口上,她眯了下眼,抹了把脸上的水说:“你利用我。”
苏新七不置可否,冲她笑了笑,丝毫没有愧怍之意。
周尧一开始有些不满,后来也就释然了,“这一局算我输,以后我们各凭本事,我不会一直输下去的。”
苏新七理解她的胜负欲,欣然接受她的挑战,“好。”
把身体简单冲洗后,苏新七去更衣室换了衣服,用室内的固定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后就离开了泳馆。
是夜,寒风瑟瑟星河璀璨,偌大的基地悄无人声,保安持着手电筒四下巡逻,几道光束时而忽闪而过。
苏新七走回接待楼,到前台拿了寄存在那的笔记本,等电梯开门后走进去,刷卡按了楼层,低头静静地等着。
电梯门即将关上之际,外面忽伸进一只手一挡,门复打开,苏新七抬眼就看到了陈鲟,他走进电梯里,过了会儿电梯门重新关上,电梯缓缓上行。
苏新七蓦地有些紧张,据她所知,运动员的宿舍在顶楼,和她住的房间不在一个楼层,但他并没有刷卡按楼层,她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一时忐忑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悸动。
“叮”
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苏新七犹豫了下,率先走出电梯,她没有回头,深吸一口气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到了房门口,她从兜里拿出门卡,刷卡开了门。
进门插上卡,苏新七打开房灯,把笔记本放在玄关的柜子上,静静地站了会儿,几秒钟后她听到了门“咔哒”
关上的声音,身体不由一个激灵,说不上是惊惧还是惊喜。
苏新七咬了下唇,转过身说:“你——”
她才说了一个字,陈鲟一把拉过她,转了个身把她控在门板后面,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表情因为背光显得不太真切,整个人散发着迫人的气势。
他一言不发,抬起手把她冲锋衣的拉链拉下,苏新七里面穿了件衬衫,他沉着眼又去解她衬衫的扣子,一颗、两颗……苏新七干咽了下,后背绷直贴在门板上,心跳紊乱,手心冒汗,却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陈鲟盯着苏新七的脸,手上动作有条不紊,他解开苏新七衬衫的三颗扣子,把衣领扯开,露出她白皙的胸口,他垂眼,在看到她左心口那条鲟鱼纹身时眸光更加幽深。
他抬手触了下,苏新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陈鲟抬眼,目光深深,压着嗓沉声问:“什么时候纹的?”
苏新七的眼神有些潮湿,她抿了下唇,回道:“十八岁生日那天。”
距离上次雨夜不欢而散也不过才一周,她身上的纹身早已结痂脱落,的确不是最近才纹的,陈鲟探手摸向她的后脖颈,盯着她的眼睛问:“一起纹的?”
“不是。”
苏新七默了下,接着解释,“脖子上的是前年纹的,那时候在写毕业论文,压力很大,很迷茫,对学的专业产生了怀疑,所以……就去纹了一个,想警醒自己,不能放弃。”
陈鲟听到她的解释,表情没什么特别大的起伏,事实上他的情绪已如潮涌,他又看了眼她胸口的纹身,克制道:“你根本就不是想和周尧比赛,你是故意的……讨好我?”
“嗯。”
苏新七不吝承认,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陈鲟,捏了下拳,缓声开口,许诺般郑重道:“你说以前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岛上无聊拿我消遣,现在我自愿给你消遣你要吗?”
陈鲟的目光愈发幽邃,像海底漩涡,会把人困住,他看着她,半晌冷笑一声,嘲弄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人有愧就想拿自己的人生做赔偿,以前是李祉舟,现在是我。”
他审视她,眼神没有温度,“这回想拿几年来补偿,十年,二十年?”
“时间由你决定,十年、二十年……一辈子。”
苏新七神情凛然,目光果敢,看着陈鲟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敢的话。”
陈鲟被她决然的态度震慑了下,尔后呵笑,似是被激到了,挑了下眉冷声说:“我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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