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这辈子还想被你欺负。”
况爱军笑了一声,轻轻地情话随着微风吹到了阿芜的耳朵里。
算他识相!
阿芜的耳朵更烫了,停止了作妖的手,原本环抱的手拉地更紧了。
白桦县最大的供销社也就一百多平方,里面的货物被尽可能的压缩分类在不同柜台。
但供销社规模有限,即便尽量压缩了,能够收纳的货物也是有限的,当然,作为一个小县城的供销社,它的供货能力也只有这种程度。
阿芜先是去了专门售卖布料成衣的柜台,这个柜台不大,前头一个玻璃柜台,柜台分为三层,摆放了一些手绢毛巾袜子等小物件,后面有一个大货柜,里面摆放着成卷的布匹,数量并不算多,好多货格都是空的,在货柜的另一边还有一小块墙壁挂着已经做好的成衣,款式比较普通,左右胸口各有一个大口袋,类似工装。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同志,能给我拿十尺深灰色的棉布,再给我拿八尺深蓝色的棉布。”
阿芜看着被黑灰蓝三色占领的柜台,心中不由沉思,明明几个月前供销社里还有其他颜色更加鲜亮的布料,比如红色和黄色,许多小姑娘都喜欢这样娇艳的颜色,因此卖的很好。
可这趟来就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敢卖了,还是在她来之前那些鲜亮的颜色都卖完了。
阿芜没有挑剔,她准备给二老扯一点布料做一身新衣服,深灰色很好,适合经常要干活的老人,不怎么显脏,至于深蓝色她打算给孩子做两身新衣服,现在的工装基本都是蓝色为主,她打算给孩子们做缩小版的工装,这在这个年代也是很时髦的服装,孩子们会开心的。
至于自己,阿芜并不打算裁布,反正况爱军说了,他那儿还有好几件九成新的军装,用他的衣服改小就好。
“哦。”
柜台里的中年妇女看上去懒洋洋的,可还是慢条斯理地把活给做了。
阿芜第一次逛供销社的时候还曾想过自己被这些眼高于顶的工作人员鄙视,嘲讽她乡下人,刁难她,不把她看中意的东西给她。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被害妄想是怎么产生的,就好像是她看了不少书,书里都是这么描写供销社工作人员的。
因此在第一次来到供销社的时候,阿芜还忐忑了一下,进门前做足心理准备,想好了要是被刁难的话,应该怎么反驳他们,替自己争口气。
可等她真的和这些工作人员接触了,她才现原本她的那些担忧都是不必要的。
这年代哪几种人最光荣?
当兵的,工人,还有农民,尤其是三代贫农,那简直就是可以横着走的护身符。
供销社的工作人员敢看不起农民,他是闲自己的日子太过轻松,想要被批斗不成?
不过虽然没有被可以刁难鄙视,供销社这群人的态度依旧称不上和善热情,他们对所有来供销社买东西的人都是懒洋洋的,偶尔还会爱答不理,不管你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他都一视同仁。
因为这会儿是卖方市场,所有的东西除了供销社,就只有黑市存在,一般老百姓哪里敢去黑市呢,即便供销社这些工作人员态度不好,也得腆着脸讨好他们。
来了几次之后阿芜就习惯他们这样的工作态度了,只要能买到想要的东西,她倒是无所谓人家的表情是笑着的还是板着的。
那个中年女人在裁布的时候倒是很仔细,丈量了好几遍,确定不会多裁布料,让公家受损失,将阿芜要的两块布裁好后,对方将布折叠好,然后随手拿过一张过期的报纸将布料包裹起来。
“票,钱。”
她将那份厚厚的报纸扔到柜台上,说话言简意赅。
不同布料的价格都写在悬挂在半空的小木板上,换做不识字的,听到她的这句话恐怕就要抓瞎了,免不得再问一句,然后惹来她的一个白眼。
好在阿芜和况爱军都是识字的,况爱军抢在阿芜前头,给了票,又给了钱。
“啧,男人当家啊?”
那个中年女人终于舍得掀起她一直眯着的眼皮,睁大眼看了眼阿芜,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看这俩人应该是对夫妻,结了婚以后不该是女人管钱吗,这个年轻小媳妇怎么能让男人兜里揣那么多钱和票呢。
况爱军背后一凛,恨不得把这位老大姐的嘴巴捂上。
昨天阿芜也没和他细说私房钱的事,更没提让他上缴私房钱,况爱军心里一直提着呢,这会儿这位老大姐还专挑他担心的话提,这不是要他命吗?
买好布料,阿芜又带着况爱军朝日化用品的柜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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