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锦程是个很难伺候的人,这通常是其他人对裘锦程的评价。
庄纶一直觉得裘锦程是个风趣幽默、体贴耐心的人,相比裘锦程,庄纶才是那个最难伺候的人。
他们的相遇始于巧合,裘锦程选修了摄影课,期末作业的主题是“青春”
。
裘锦程背着单反四处游荡取景,坐在河边背书的庄纶恰好入镜,朝阳、少年、湖泊、微风,和树梢的喜鹊,共同构成一幅绝美的青春盛景。
裘锦程礼貌地询问庄纶能不能授权给他,庄纶点头,两人互相加了微信。
庄纶邀请裘锦程一同晨起背书,然后是夜跑、电影、游戏、社团活动、表白、热恋、争吵、疲惫、翻旧账,以及悄无声息地离开。
爱情始于校园,终于校园,裘锦程耗尽了耐心,庄纶越是攥紧,就越是背离,两人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可庄纶想要他的裘锦程回来。
庄纶想要那个陪他看雪,给他做迷你雪人和草莓糖葫芦的裘锦程。
庄纶想要那个笑得无忧无虑的裘锦程。
庄纶想要那个愿意包容他、亲吻他的裘锦程。
一切都被他亲手搞砸了。
纵使痛彻心扉、鲜血淋漓,庄纶也要捡起碎片,拼出美好的过去,唤回裘锦程的心。
“小庄?”
提着菜篮子的裘栋梁路过地铁站,瞧见垂头丧气的庄纶,关心地问,“你怎么在这呢?”
“我,”
庄纶顿了一下,不好意思说找裘锦程,换了个说法,“我找工作。”
“我记得锦程说你家挺有钱,广州好多套房产。”
裘栋梁问,“怎么跑天津找工作啊?”
“我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庄纶说,“身上没有钱。”
一句话惹得裘栋梁直皱眉,他把庄纶拉到一边,小声问:“你身上的钱够吗?不够伯伯借你点。”
“够了够了。”
庄纶连连摆手,“谢谢伯伯。”
他放弃疏离客气的“叔叔”
,随天津人的习惯叫“伯伯”
。
“你现在住哪?”
裘栋梁问。
“酒店。”
庄纶指向身后的楼房,“就那个全季。”
“你这孩子,一看就是没过过苦日子,住酒店多贵啊,伯伯带你找房子去。”
裘栋梁热心极了,“物业那挂着不少租房信息,不要中介费,走。”
他拉着庄纶向小区正门走去,“住一个小区方便照应,再怎么说你也是锦程的同学,伯伯不能看你流落街头,你说是不是?”
“谢谢伯伯,可是,学长看见我会不高兴的。”
庄纶说。
“我跟你说,这一片小区的孩子,锦程就没几个看得顺眼的。”
裘栋梁说,“你甭管他怎么想,不高兴又怎么样,不高兴能吃了你?”
路过警察执勤点,裘栋梁抬手和值班民警打个招呼,低声在庄纶耳边嘀咕,“刚刚那个警察同志,比锦程小两岁,小时候没少挨锦程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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