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奇特的魅力竟能透过一张薄薄的影子皮传达过来,缓和了地下室的气氛,却让维克多暗中嘀咕。
魅力之于女巫就像智商之于法师,看上去越吸引人的女巫越致命。
“你出发前也对你们的人这么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救大家的命,我只是试试。
’”
女巫说,“他们会因此寄望于你吗?还是只是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不在乎你会不会死在外面?”
“这倒不会。”
塔砂回以笑容,“因为我从未让他们失望,正如他们不曾让我失望。
所以塔斯马林州的‘毒瘤’才愈演愈烈,从帝国的癣疥之疾化作骨肉之创。”
她语调中的自信让女巫沉默了一小会儿,几秒后女巫再度发笑。
“你是在招揽我吗?”
她一针见血地说,“在你们大厦将倾之际,劝我入伙?”
“至少我们还有‘大厦’。”
塔砂说,“看看你周围吧,女巫。
曾与你们不相上下的法师已经不见踪影,人类帝国取得了绝对的霸主地位,而女巫既是施法者也是异族。
无数挣扎被迅速扑灭,我们的消息传到此处,恰恰说明人类的军队没能掐灭东南角的薪火。
你可以选择与我们一起奋勇一搏,或是继续‘蛰伏’下去,祈祷运气能让你苟延残喘,继续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
她在说最后一个字时飞了起来,这回直接弹射出了投入月光的窗口,后背撞碎窗棂,纵身冲入天上。
地下室的阴影在几乎同一时间暴动起来,无数难以形容的黑色物质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仿佛放满一缸游泳池的黑色泥浆。
粗大带刺的阴影触手随之冲出塔砂撞开的空洞,一路直刺天上,冲刺了足足近百米才显出疲态。
塔砂飞在圆月之下,轻盈得像只逃出蜘蛛洞的蝴蝶。
她低头看像飞出来的地方,那里有无数看不清楚的东西在蠕动,好似沼泽咕噜噜沸腾。
被踩中了痛脚的阴影女巫,一时维持不住形态了。
地下室的女巫不是什么分身,那个影子就是她本身,仅存于世的部分。
在初次觉醒的小女巫用火焰袭击过整个地下室时,属性上的克制让阴影女巫在非常短暂的时间里暴露了本体。
她的伪装非常精巧,连高明的法师都很难捕捉到这一瞬间的破绽,但塔砂有维克多。
“我好歹是个大恶魔啊。”
维克多凉凉地说,“班门弄斧的魔女。”
严格地说,女巫已经死了,魔法让她留存于旅店当中,生存于此,束缚于此。
塔砂不知道她的死因,不知道她的过去,但她相当清楚,只要她还扣着阿比盖尔,与女巫的较量便稳赢不输。
不是因为母女情谊。
“女巫有一种秘法,可以让她们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复活。”
维克多说,“有准备的死者陷入她这样的半死状态,在后代觉醒天赋后的第十七年,半死幽魂与活着的女儿交战,胜利的那方会活下来,用着生者的身体,带上死者的全部知识与记忆。
这个刚觉醒的火焰女巫,多半就是她留下的复生手段吧。”
生死线上的女巫不仅大部分时间沉睡,能活动的范围很小,而且只能存在二十多年——一次失败便意味着死亡。
只要这个阴影女巫还想活下来,她就得对塔砂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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