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双方并作一队,沿着被积雪覆盖的小路继续向东而行。
有了覃隆一行人的加入,此后的路途便平静了许多。
不说诸如赶尸陌家一类的人,就连个头稍大的野兽都没有见到一只。
苏暮也不知道附近是真的安宁,还是在车队周边游走的白护卫暗中出手,将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都抹杀在了萌芽之中。
他只知道这种状态很好。
不需要时刻保持高度戒备,可以节省下大量时间精力用来修行。
尤其是和车夫忠伯的数次交流,更是让他豁然开朗,闭塞的眼界都被打开一道缝隙,能够拨云见雾看到更远处的风景。
又经过一天的路程,车队终于离开荒野小径,来到了有行人出没的官道大路上面。
不久后,一处分岔道口。
三辆车在这里停了下来。
覃隆依依不舍与苏暮告别,说了很久的话才转身上车离开。
但就在下一刻,他却又打开车门跳下。
紧跑几步折返回来,往苏暮手中塞了一只通体洁白的瓷瓶。
覃隆红着眼睛嘱咐道,“这是我从君姨那里讨来的好东西,苏兄弟修行武道功法,每日正午时分服用一粒,应该可以促进你的修行。”
停顿一下,他又接着说道,“等苏兄弟什么时候到了清月城,一定记得到家里来做客。”
苏暮点点头,从牛车上取下最后一条腌好的虎腿作为回礼,然后目送一步三回头的覃隆离开。
双方拐入不同岔路,在茫茫风雪中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到彼此的存在。
在丫鬟的服侍下,覃隆换了身干净衣衫,向后靠坐在软垫上沉沉睡去。
忠伯便在此时向后看了一眼,“老奴还是第一次见到,夫人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年轻人如此上心。
不仅吩咐老奴点拨他的修行,甚至还将一整瓶赤元丹都送了出去。”
君夫人帮覃隆盖上一张毛毯,语气温和缓缓说道,“我倒是不图他有所回报,主要还是看这位小朋友和隆儿算是投缘,也就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顺手拉上一把罢了。”
忠伯微微颌,沉默片刻后却又话锋一转,“不过在老奴看来,夫人无意间的好意,或许还真的能换来丰厚的回报。”
“忠伯是觉得此子在武道修行上天赋较高,还是感知到了他藏在衣服里面的东西,所以才会做出这般判断?”
君夫人笑了一下,以漫不经心的语气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它对我确实有一些威胁,但话又说回来,他似乎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御使,那么它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与废柴无异。
当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只要没有影响到我们,倒是没有必要去深究太多,更没有必要非得把它抢到手中,就让其自然展下去便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他在武道修行上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忠伯你其实也知道,武道资质再好又能如何,就算他练到九大身窍齐开的境界高度,难道便能强得过真正的神通之能?
更不要说那些连神通都难以应对的灵神邪祟,武者若是出现在它们的影响范围之内,最多也就是个强壮些的普通人罢了。”
说到这里,君夫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感伤,“莫非忠伯已经忘记了,我的姐姐是怎么死的?”
车厢内的声音低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不可听闻。
忠伯也沉默下来,抬头仰望阴郁幽暗的天空,眼睛里的色彩渐渐黯淡,直至变回混浊无光的状态。
另外一处方向。
苏暮拉着牛车缓缓前行,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与白护卫和忠伯的交流内容。
不知不觉间,前方出现了一团灰色暗影,矗立在茫茫大雪深处,就像是一头沉睡不醒的庞然巨兽。
他便在此时收敛思绪,远远眺望着那座越来越近的城池,也是在此方天地醒来后,第一次见到巍峨高耸的厚重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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