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可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送给我的那只风筝。”
“你说……如果是风筝,就该高高翱翔。”
“我……听了你的话,在你手中,飞向了天空,感受到了风和雨,看到了山川和高楼,听见了海浪与笑声……”
“只是……你走了,风筝线也断了。”
“阿冀……断了线的风筝,如今……也要摔落在地上了。”
女人说着,呼吸越来越浅了。
洛阳焦虑不安地看着女人已经无力下垂的手,惊慌失措下,只能看向一旁的颜小乙,却不想,她只是看到,颜小乙低着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双腿上的模样。
也许,颜小乙早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情?
颜小乙认识这个女人,关系应该匪浅吧?
她是不是认识这个女人,知道女人口里的那个‘阿冀’是谁,也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时日不多?
“阿冀,孩子们他们都长大了……”
“我即使摔在了地上……也没关系了吧……”
“阿冀你还在等我吗?”
“我……来了……”
就在洛阳胡思乱想之际,碑墓前靠着的女人,手终于无力的垂落在地上。
她唇边还染着血,可是她就那样静静地靠在那块矮矮的墓碑边,闭着眼,微微勾唇,以一种极为满足地笑容,睡着了。
“排、排长……”
洛阳的声音都已经哽咽了,她不确定女人是不是睡着了,也不敢确定。
颜小乙恍若未闻,依然跪立着。
洛阳一时间,真的失了分寸,也忘了该怎么反应,只能随着颜小乙,跪着,一动不动。
一直到……
颜小乙忽然间,以前所未有的冷静,朝着碑墓,朝着女人,磕了三个响头,她白净的额头磕在大理石上,立即映出了红痕,足以说明她的力道有多大。
洛阳根本无法阻止颜小乙这样自虐的行为。
因为颜小乙说:
“爸爸,妈妈,你们要……幸福一些,才好。”
爸爸……
妈妈……
洛阳白了脸,震惊地不能自已。
这个女人和这个无名烈士……是颜小乙的父母。
以前在连队里,很少听颜小乙提过自己的家庭,但是她们还是偶尔能听到颜小乙说她的爸爸妈妈的,尽管只是在说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足够让所有人都以为,她的父母很好,他们……
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在墓里,一个在墓外。
“洛阳,帮我……个忙吧?”
“是、是排长!”
洛阳看着颜小乙起身,也下意识地跟着站起身,见她伸出手扶起女人,她也下意识地伸出手,却不敢,去探究女人究竟是……睡着了还是……
两人一起齐心合力将女人扶起,然后便见颜小乙缓缓蹲下身子,微微转头对洛阳说:“洛阳,帮我一下。”
“你你要背……”
背她妈妈吗?
颜小乙点头,轻声说:“我带我妈妈回家。”
果然是……妈妈。
洛阳僵硬着手脚,将女人——或者说伯母好一些,放在颜小乙背上,末了,不放心地护在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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