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爷。”
6应和冲他笑着点点头,这是巷子里人约定俗成的打招呼方式,不管熟不熟,总要喊一声,相互一笑,聊以致意。
招呼打完,便可各行各事。
6应和今日特意早来是为了讨好老太太,这小老太听他一回话实属难得,必须哄着。
可正预备提着装煎饼的袋子向里走,才两步,朱大爷又喊住他。
6应和只好停住回头看,才现朱大爷表情带着犹疑。
看他手里拎着早点,单眉一皱,“不对呀,不是你陪你家老太太去的青海啊?”
这回6应和懵了,“什么?”
朱大爷把陀螺塞中式大褂的口袋里,“对呀,昨晚就走哩,我还纳闷呢,不是说要出国治病去嘛。”
6应和才觉出大事不妙,来不及多问,人赶忙跑向院子。
昨天静穆的石榴树上有两只雀儿在叫,叫的人阵阵心慌。
他额头都沁出汗了。
这下完了,老太太跑了。
大堂看了,卧室找了,哪哪儿都找遍了,昨天他收的行李还在原地,什么都没少,人却不见了。
再联想到昨晚窗外景象,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人选。
朱大爷就在牌坊外的空地与人抽陀螺,看见他匆忙跑出来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还没待开口,车门一开,车子一动,剩一堆尾气。
6应和在红绿灯处停下时才意识到手腕还勾着两个装煎饼的袋子,细绳给手腕勒出痕,皮肤也被热气熏红了,如今顾不上干净整洁,他随手取下来扔副驾上。
眼神向扶手箱上的一本笔记本瞥一眼,那是他刚才在老太太卧室橱柜里翻到的,底层衣服下露出一个蔚蓝的角,是这本笔记。
他来不及看,绿灯一亮,继续上路。
电话无论如何也打不通,老太太的也好,梁宁希的也好。
心中一团火烧了起来,他气得锤方向盘,实在是恨自己昨天就那样走了。
老太太的病不能拖,她年事已高,林恒朋友告诉他必须尽快治疗。
他早应该知道,老太太这性格绝不会乖乖服从,他就应该到出的那一刻之前都寸步不离地盯着她,那样的话,也不至于如今让人逃了去。
可后悔已然无用,他回杏澄花园,最快度停好车,敲开那扇门。
半晌,无人响应。
竟然离自己的猜想越来越接近。
电话还在拨打,那边除了忙音暂无其他。
清晨的阳光还带着迷蒙,刺伤不了眼睛,在云层里缓缓慢慢地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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