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蛮族掌吅权,不重文采,几乎废了科举,甚至有人笑称‘儒不如娼’,你若入世,怕是要和那些士子流连烟花酒巷逃避日子,又或者跟着你那兴风作浪的二哥搅乱朝吅廷,引来什么道吅人再把你收回去。”
负屃又伸出手来,轻轻扶了扶他的发髻:“你性子率真,眼里只有喜欢的词文歌赋,怎能承受这样的昏世,我宁可让你睡在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旧梦里,也不愿你面对这些。”
“后来呢……”
霸下哽咽道:“我等了你八百多年,刨去这些,其他呢?”
“也不知是我命中注定,还是机缘巧合。”
负屃低头苦笑一声,慢慢道:“宋元一过,我便想放你出来,又惦记着那不知是不是还存放在宫阙里的《推吅背图》,怕自己记得有什么误差,又或者读错了谶语,左右逡巡还是回了皇庭,却意外遇到了传承奇门之术的高人。”
霸下一愣,犹豫道:“难道是那……刘伯温?”
“半似日兮半似月,曾被金龙咬一缺,”
负屃轻叹一声,背手立在那儿,像是承了百年的沧桑:“唐明两次预吅言,居然都被我窥到。
那日我从梁上过,恰逢朱元璋把那烧饼藏在碗里,引得刘伯温预吅言未来千年,他道北方胡虏残生灵,御驾亲征得太平,我正松了口气,皇帝问天下若何,他却说天吅下吅大吅乱矣。”
“谁人任用保社吅稷,八千女鬼乱朝纲。
魏忠贤祸吅乱朝政,糟蹋大明的气数。
八侯不复朝金阙,十八孩儿难上难。”
负屃看了眼他身后等待着的人们,又转身继续飞去:“文吅字吅狱被宦官们拿来当做那迫吅害儒生的利刃,疆北一带百年不得安宁,可笑多少皇帝多少金丹,都活不过刘基的一句话。”
“烧饼歌和那推吅背图,诗文不同却解卦相通,”
他看着前方,淡淡道:“都说此千禧年以后,天下换得太平一片,哪怕再碰到些许混乱,也终得盛世大同,你我皆为龙身,按天界的时间来看,岁数也得以万来计,天上一天地吅下一年,这些个污浊混乱的日子,也不过是你在天上昏沉的百日之梦,倒不如你半梦半醒到千禧年来,我再陪你看这太平日子。”
“六哥,这一觉吅醒来,可不觉得这上下天光,一片亮堂堂?”
霸下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内心有什么被击碎,飞身上前一步,竟抱着他嚎啕着哭了起来。
负屃温柔地看着他把鼻涕眼泪都蹭到自己袖子上,伸手掏了张纸巾慢悠悠的给他擦着脸:“哭什么,我在呢。”
霸下抽搭着鼻子,又一巴掌挥了过去:“从今以后,你有什么事不许瞒着我。”
负屃笑着点头:“不瞒,不瞒。”
“还有,”
霸下抬起头来,眼里全是泪花:“有事要找我知道吗,哥给你撑着。”
负屃抱着他轻轻拍着后背:“都听你的。”
“不许丢我一个人了知道吗!”
“知道了。
这一觉……睡得还舒服么?”
“嗯……睡得好饱……”
白溪坐在郑璞肩膀上看着远处的两个人,啧啧啧的摇了摇头。
世吅风吅日吅下啊世吅风吅日吅下……
第十五章嘤嘤嘤他欺负我
几个兄弟都是同父异母,自己印象里已经记不清样子的母亲,都是凡间普通的动物。
听说每条龙都会遇到自己的劫数,像是生死簿里早已写好了一笔一划,它们会被宿命牵引着,爱上不该爱的异类,又或者耽于权欲抑或珍宝,最后死于非命。
郑璞对九子了解甚少,最开始甚至不知道嘲风是只龙,只是因为高中时要对付语文功课,有查过睚眦的故事。
睚眦,是九子里唯一母亲是狼的龙子。
中国各地出土的刀枪剑戟中,经常有工匠将睚眦镂刻或者纹在手柄上,传说它性格刚烈,嗜杀好斗,眼前看来,似乎不太一致。
祥云落下的地方,是四环以外的一间私人公寓,上下两层装修精致,看那样子却像没有人住过一样,满是灰尘和蛛网。
负屃落下以后先示意众人散开,不要靠近,第二句话还没有出声,门就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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