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妱的心中划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很多事情都有些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却又想不明白,直到刚刚这个念头冒出来,就好像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就都串通了,甚至一些微小的细节,例如郑愈对三皇子那种不经意间居高临下的态度,唤太子“朱成祯”
时的轻慢,还有明明大长公主很厌恶自己,后来却还要小心翼翼的对着自己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侧室罢了,不说郑愈是个泰远侯府身份不清不楚的弃子,大长公主的孙子,大长公主她可还是皇帝敬重的皇姑母,她何须小心翼翼的甚至让兰妱生出错觉觉得她好像怕太过得罪自己这所有所有原先让她困惑不解的事情,便都好像说得通了。
可是,这也太荒谬了。
这,怎么可能。
可是皇家之事,又有什么不可能
郑愈着呆怔着近乎到有些呆滞的兰妱,她红唇微张,长长的睫毛卷起,大眼睛清澈明透,此时却蒙上了一层迷惘的薄雾,她明明是极聪敏的,可是有时候着却懵懂得很,也因此就格外惹人怜些。
惹他的怜。
其实,他想,只要她不背叛自己,她的心里只有自己,就算她是自己心的女人,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不至于连一个女人都负担不了。
他柔声道“在想什么”
“大人。”
兰妱喃喃道。
这么荒谬的猜测,他不说,她也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
郑愈也没再继续问她,只手指微动了动,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笑了一下,道“不过,不管皇帝他是什么样的目的,你不想去就不必去,好好在家安胎即可,外面的事情我自会安排,对我来说,”
他顿了顿,再极浅的笑了一下,道,“那些事情,远没有你和你腹中的孩子重要。”
“大人。”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跟她说,对他来说,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很重要。
也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她比别的事情都重要,她也很了解他,知道从他的口中说的这么一句在别人眼里似简单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份量。
兰妱的眼睛有些发热,怕自己忍不住会有眼泪出来让他误会,或者她也不知道,只是在他怀中把头埋得更深了些,好半晌,才吸了吸鼻子,有点瓮声道“大人,既然您说陛下不过是拿我去麻痹甘家,他既是让我去住兰贵妃宫中,而不是将我交给皇后,便是不欲我出什么事之意。
既如此,其实我去宫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之前只是担心陛下他是打算拿我和孩子威胁您,怕拖累您罢了。”
而若是自己不去宫中,必然会引出很多额外的麻烦,更会引得皇帝对他的不满。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皇帝若对他不满,对他总是不利的。
天家无情,更何况一个曾经牺牲了自己王妃,现如今再设局对付自己皇后太子的皇帝。
若他不是那个身份,他只是皇帝先皇后长姐的儿子,以他现在的权势,皇帝他不可能不忌惮他。
她已经不能帮到他什么,更不能再拖累他。
郑愈皱了皱眉,低头她。
兰妱出他的不赞同,便又低声道,“大人,即使我入宫,您也是会派人保护我的,对吗其实这是在天子脚下,在这府中,不过是似安稳一些,自己心安罢了,在宫中和府中,其实也并没有多大分别。”
“若是您为了我拒绝了陛下,违逆圣旨,陛下只会对我生出厌恶,也更觉得我是牵制大人的砝码他已经知道三皇子对我有意,若是再知道我和太子有什么牵扯,为了避免您因我而和三皇子和太子生嫌隙,或许将来只想将我除之而后快了。
大人您不可能永远把我藏在府中的,那个人毕竟是皇帝。”
兰妱本是为了劝他让自己入宫才说的这番话,可是说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话很可能会成真。
她的话也成功的让郑愈的心沉了下来。
他竟然忽略了这个。
皇帝下旨,最终兰妱翌日还是跟着兰贵妃派过来的林嬷嬷和另一个皇帝派过来的管事太监入宫了,身边带了一个郑愈从北疆请来的嬷嬷秋嬷嬷,冬枝,秋双还有另外一个名唤夏绿的丫鬟,是郑愈另外抽调过来放在她身边的一个暗卫。
许嬷嬷十分担心,倒是很想跟着去,还是郑愈亲自劝了,道是秋嬷嬷照顾孕妇经验老道,又懂药理,带到宫中也能防备些别人的算计,许嬷嬷这才满腹忧心的应下了。
此时的她,不仅泰远侯府,就是连皇家,心里都恨上了。
其实追根究底,她们小姐所有悲剧的根源也都是源自于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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