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草民根本不想诬告张大人,只是当时有人想要草民的命,草民才被迫答应,上了这个大堂,草民看到有这么多大人和东厂的公公主持公道,可以保护草民和草民家人的安全,草民就大胆说了良心话,还草民的旧主人清白。”
“康良,你很不错,很讲良心。”
宋金尖声笑道:“你放心,咱家这就派人保护你,再派人去保护你的家人——如果让你被奸人害了,从今往后我们东厂和镇抚司的脸还往那里搁?”
宋金的话,立即博得满堂喝彩和热烈掌声,毕竟东厂和镇抚司也不完全是坏名声,偶尔也会干几件查处贪官和保护穷苦百姓的好事。
“得,肯定是张好古和东厂事前察觉,提前做了手脚,姚宗文,你这次算是自作自受了。”
张惟贤心中嘀咕,脸上却不动声色,又喝问道:“康良,你本官问你,张好古究竟是不是熊廷弼的女婿?”
“不是,不是。”
康小三双手连摆否认,答道:“张大人从未娶妻,也从没听说过他和谁定了亲事,这点不仅草民可以做证,张大人府里的下人和周围的邻居都可以做证。”
说到这里,康小三又偷瞟到张大少爷的眼色,忙大叫道:“对了,大人,姚宗文姚大人的管家就藏在大堂外面的人群里,你可以把他抓进来对质,草民如果有半句假话,愿被天打五雷劈!”
“呼。”
康小三的话音未落,大堂外面的人群中又是一阵巨大骚动,每一个看热闹的百姓都是东张西望,寻找姚宗文管家的下落。
这时候,人群外围忽然发生打斗,还有象是张石头的声音大叫,“姚宗文的管家这里,他要跑了,快抓住他!”
张惟贤当机立断,又派衙役出堂,很快就把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姚宗文管家给抓进堂来。
当然了,那个倒霉的管家所经之处,石头口水自然是雨点般的飞向他的头上脸上。
事情到了这步,已经挨过张石头两顿打的姚宗文管家也知道大势已去,除了极为忠心的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其他的再也不说什么。
张惟贤也不和纠缠,只是一拍惊堂木,喝道:“康良,本官最后问你一句,你被人胁迫诬陷张好古,胁迫你的人中,可有今天接你状子的杨渊杨大人?杨大人事前可知情?”
康小三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看张大少爷眼色,张惟贤却又抢先一拍惊堂木,喝道:“休得东张西望,面向本官,如实招来!”
康小三不敢不从,只得实话实说道:“杨大人事前知不知情,草民不清楚,草民只是被姚大人的管家逼着去向杨大人拦轿告状的。”
听到这话,已经冷汗湿透衣衫的杨渊如释重负,庆幸自己聪明,事前没在这个康小三这个二五崽面前露过面。
张大少爷则大失所望,暗骂道:“蠢货,你随便扯几句谎,把杨渊也牵扯进去,老子就把答应给你的五百两银子加一倍!
笨成这样,老子不加了!”
和宋金、周应秋还有李养正等人交换了几句意见后,张惟贤判案道:“康良,你诬告朝廷官员,理当重责,但念你天良未泯,当堂道出实情,本官就暂不罚你,此事另案处理。
来人啊,将康良与姚宗文管家押入天牢,暂且关押侯审。”
说罢,张惟贤又在堂外如雷的掌声中站起,向从头至尾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张大少爷拱手道:“张大人,请上座吧,你的清白已经证明了,现在你可以接着审熊廷弼的案子了。”
更加热烈的掌声中,张大少爷大摇大摆的重新坐上正位,得意洋洋的重新戴上官帽。
见此情景,堂外的熊瑚自然是激动得粉脸晕红,这才明白是张大少爷料敌机先,料定敌人会利用自己和张大少爷的关系大做文章,事先做好了防备,这才将计就计反戈一击,一举除掉一个幕后黑手。
钦佩张大少爷的机警狡诈之余,熊瑚情不自禁的又去偷看那奇异少年,却见他满脸通红,似乎比自己还要激动许多,也是直到此刻,熊瑚才发现情况不妙,“不对啊?他一个男人,怎么耳朵上有戴耳环的耳眼?难道……?”
“娘的,上当了!
这小子实在太阴了!”
也是直到此刻,垂头丧气的杨渊才明白张大少爷的全部用意,“这小子从开始就猜到我们会用他和熊廷弼女儿的关系做文章,所以借助东厂的力量秘密监视我们,发现我们收买他的旧仆人告状后,他故意不声张,除了将计就计反击我们以外,更大的目的是拖延时间,让我们以为已经十拿九稳,所以就没去做其他准备对付他!
阴,这小子实在太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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