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慌了手脚,轻轻慢慢地拍着锦仪的背,见她没有抵抗,温声道,“公主不想抄书,那奴便仿着您的字迹替您抄,往后但凡见到林小将军,奴便挡在您面前,让您定是见不到他,至于国子监……,您还是得去的。”
见锦仪没说话,半夏想了想方才糕点铺子里发生的事儿,锦仪提着茶壶回头看林子安,愣了片刻,没注意到茶壶倒进茶杯的水溢了出来,反而被姜苕的大惊小怪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可沾着了锦仪,好像这又变成了天大的小事。
“公主,方才的事儿没什么的,奴一直在一旁看着,您半点没损公主威仪,便是站在那都是仙女下凡,谁又会注意到桌上小小的茶壶呢。”
“我不听!
你别说了!”
锦仪认定方才丢大了脸,哪里会没人注意呢,那林子安定是注意到了!
他都咧开嘴笑了!
他知道了,过不了几天全书院都会知道这件事,再过不了多久,整个京都都会传便各种消息,甚至戏班子都能排出来!
太丢人了!
“我不管,我不要去国子监了!”
锦仪打定了主意,从半夏怀里起身,歪在马车里琢磨着能让姜皇后同意的理由。
——西街糕点铺林子安吃了一块糕点便再也吃不下了,虽说这样式好看,一个还没他巴掌大,耐不过太甜了,吃一块便腻得慌,也不知那小公主看着瘦瘦小小,是怎么一块接一块的吃下去的。
林子荣坐在一旁看着有些出神的林子安,一脸的不认同,他憋了许久,还是没忍住,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一本正经同林子安道,“大哥,我想和你聊聊。”
“嗯?”
林子安不解地挑眉看他。
“你明明已经答应不招惹公主,今日为何还特意掀开雅间的珠帘前去搭话呢?”
林子安看了看周围,糕点铺的雅间仅用珠帘隔开,有不少熟识的世家子弟碰到了便搭个话,他指了指他们道,“你看这有这般多人隔着珠帘搭话,说明我又没有逾矩。
方才你也听到了,他们在谈论我,又有哪条律法说了我不能上前?”
如若可以,一向好学的林子荣甚至愿意陪着林子安去庙里住着,日日吃斋念佛,也好过在国子监里跟在他身边,担惊受怕。
他老成地把手捏成拳放在胸前,“可是你说了不招惹公主,就应该避而不见,哪有你这样巴巴上前的。”
林子安似是被他问住,脑海中不自主的浮现出锦仪的身影,她一身鹅黄装束,衣袖用银线勾边,更衬得肤色如雪,平日里摆着公主架子的贵女却在经史课上打起了盹,头时不时点一点,像个小鸭子一般。
不知为何,林子荣让他避而不见的说法让他有些不快。
“不过是搭话罢了,你莫要多心。”
他在林子荣看他强词夺理的眼神里轻咳了两声,不过搭话而已,没有哪条律法说不能同公主搭话啊!
——锦仪回宫后苦思冥想,以姜皇后的性子,她想要逃脱去国子监的命运便只有装病这一条路了。
说实话,这事儿锦仪自己没做过,但是她跟在太子身后却见多了他拿这样头疼脑热的小理由避开夫子,同魏宁逃出宫去戏耍。
不过当年,她只能苦哈哈得留在宫里,等着次日醒来看到窗沿上包着的糖葫芦,才知道她又被太子和魏宁丢下了。
当时,阿兄是寻了哪位太医来着?锦仪一时想不起来,差使着半夏将她写过的长乐小记全部搬出来,按照记忆里的年月找着,总算在压箱底中泛黄的书页里,找到了那一日的小记。
“啊,是周时茂太医。”
她仔细吩咐着半夏要怎么小心问话,怎么讨那种装病可以不去国子监上学的药,接着扒在半夏耳边交代,“他若是不从,你便让他想想,天启二十六年冬至,他对太子殿下做了什么。”
半夏心里一惊,这莫不是一幢宫闱秘案?她们公主这是要夺权?“半夏你瞎想什么呢!”
锦仪看见半夏惊恐的眼神便知道她不知想到哪去了,“你和周太医说,他自是明白的。”
半夏半信半疑得去太医院找到了这位一把胡子,再过两年便要回乡颐养天年的周太医,老人家想了半晌,气得手直哆嗦,“作孽啊,作孽啊,真不愧天启的殿下。”
“周太医说笑了,公主也只是年幼贪玩罢了。”
周时茂太医听了这话又抖了抖眉,捏断了几根白胡须,从小药柜里摸出一个瓷瓶,打开用右手扇动着瓶口闻了闻气味,递给了半夏,“温水服用,一次一粒,症状与女子月事不调颇似,于身体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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