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着,压低声道:“快别说了!
当心被人听到!
我听说郡主很是不错。
皇上赐婚给你不是很好吗?你现在又去说什么?就不怕再落个犯上之罪,再被丢去流放?”
她之前曾暗向六福打听过平王府那位赐婚郡主的情况。
并无恶名。
她眼里还噙着晶莹泪花,面颊却绽出了笑靥,美人又哭又笑地低语着,姿态无比的动人。
“那你为什么还哭……”
卢归璞愣愣地望着她。
双鱼正要解释,忽然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
段元琛一身弁服,正与一个武官纵马往营房口疾驰而来,转眼到了身畔。
营房口的士兵纷纷下跪。
段元琛缓了马,目光投过来,落到了双鱼的脸上,似乎微怔了下。
上次她被他从东宫送回去后,这半个月来,她便一直没碰到他了。
这会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被人这样撞见,未免有些尴尬,双鱼慌忙侧身背对着,飞快抬手,擦了面上还残留着的泪痕。
与段元琛同行的这个武官便是樊戴。
卢归璞见七皇子和上司来了,忙行礼。
他是卢嵩之子,并非一跃登上了龙门的寒门子弟,又被皇帝赐婚为平王府的郡马,虽然入营才三两个月,但骑常营的人并不敢轻看了他。
且他待人诚和,丝毫没有架子,所以人缘很好,上上下下混的不错,樊戴也颇看重他。
见他伤着腿还要见礼,翻身下了马,嗳了声:“免礼!”
樊戴倒罢了,他身旁的另位却是皇子。
卢归璞虽然大大咧咧的,这规矩还是不敢托大,又转向段元琛。
段元琛未下马,只摆了摆手。
樊戴方才就看到了双鱼。
见她身后不远处停了辆宫车,车旁等着两个太监,便猜到她是沈弼的女儿。
定睛看了一眼,见她容色殊丽,如珠如玉,心里不禁暗暗喝彩一声。
方才见她转身时,分明就是在拭泪。
樊戴当年自然认识沈弼。
也知卢嵩收养了沈弼女儿的事。
见此情景,难免便猜测这一双小儿女应是日久生情,不想遭逢大变,皇帝又不知为何来了个乱点鸳鸯谱,生生就把人家一对有情人给拆散了,这才一见面就忍不住垂泪。
他在心里嘀咕了几句,见她向自己见礼,便点了点头,笑道:“沈家小姐是吧?你们兄妹见面,想必有话要说。
可惜营房里头全是武夫,粗鲁的很,怕唐突了沈小姐,否则你们倒可以入内好生叙一番话的。”
她一个女子,自然不便入营房,听樊戴这么说,双鱼道:“樊统领好意心领了。
我是听说表哥受了伤,放心不下才出来看他的。
看一眼便走,并无什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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