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曾经有过,又或许从头到尾都没有。
她和陈曜东是别人做的媒,那时张家已经败落,她父亲正好打听到陈曜东丧偶后还未续弦,便欢欢喜喜将她嫁过去了。
刚成婚的那会,陈曜东待她还算体贴,可后来他们迟迟没有孩子,态度便渐渐冷了,整日在外头寻花问柳,夜不归宿。
从那时起,她的心也就跟着冷了。
现在倒好,娶了新的姨太太进门,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不仅冷落她,还对她拳脚相加,连妻子的名分也随随便便给了别人
陈夫人闭着眼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最终摇了摇头。
“是他打的你么”
陈夫人含着泪点了点头。
陈夫人的态度使得顾舒窈终于将刚才咽在嘴边的话说了出来,“姨妈,他这样对你,你若不他了,可以跟他离婚”
陈夫人只有三十来岁,大好的年华不必浪费在这陈公馆里,白白去受他们的委屈。
而陈师长不比殷鹤成,他没有谁用军衔要挟着他一定要谁在一起,眼下他又娶了新的娇妻,没有理由不答应。
顾舒窈也想好了后招,陈夫人以后大可跟着她去法租界的洋楼住,日后西药生意起来了,她定不会亏待陈夫人。
离婚陈夫人却犹豫了,因为她完全不敢去想。
在陈夫人的认知中,这个世界只有男人休妻的份,哪有女人去找爷们离婚再者,若真的离婚了,她的名声怎么办
顾舒窈也没勉强她,由她选择,只在一旁提醒了一句,“姨妈,您连死都不怕,还怕别的做什么”
的确,她连死都不怕,与其被他们逼死在陈公馆里惹人笑话,还不如去别的地方找新的活路
陈夫人一时没有说话,却也渐渐冷静下来,想必是说通了,在思考自己的今后了。
顾舒窈见状连忙将医生护士叫进来,坐在床上拥着陈夫人缝针,陈夫人这回倒也配合,不再挣扎。
好在打了麻药,可顾舒窈着那手术用的针在皮肉里穿来穿去,还是替陈夫人觉得疼,却浑然不觉自己手心早已留了许多血,而且都已经结了痂。
陈夫人留了许多血脸色苍白,顾舒窈又让佣人替她熬了红糖水,一勺一勺喂她喝了,陈夫人十分虚弱,喝了红糖水后便睡下了。
陈夫人刚刚睡过去,那位姨太太的娘亲苏氏刚好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她不知道顾舒窈来了,着医生从陈夫人卧室出来,在走廊上骂骂咧咧,“不是要寻死么还不赶紧去死,还喊医生来治什么治,活着膈应别人么”
顾舒窈让佣人伺候着陈夫人,自己直接拉开卧室们走了出去,将门小心阖上后,直接怼苏氏呵斥了一声,“闭嘴”
苏氏才注意到顾舒窈来了,苏氏忌惮她是殷鹤成未婚妻的身份,吓了一跳,即刻便收敛了,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来,“没想到少奶奶来了,招待不周”
说着,又吩咐佣人去端茶倒水。
顾舒窈制止她,“这陈公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当家了”
苏氏脸上一僵,知道这顾小姐是来找她麻烦的,她也活了五十来年了,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她对这顾小姐客气不过是给了几分帅府的面子,她以前和别人合伙开过窑子,收拾起这么大的姑娘来可有她一套。
苏氏也不说话,斜着眼睛睨顾舒窈,哪知顾舒窈并不畏惧她,直截了当问她“我姨妈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顾舒窈这一声把方才想上来相劝的佣人们全吓退了,上去这两位都不好惹,何必上去惹一身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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