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宿处。
陈平安就着烛火,开展了一张信笺,蘸墨写道。
“师伯敬启”
“后学不日将随陛下完成封禅事宜,再须一二日便可返回。
念来往劳顿,故师伯可收拾道天观中一应物什,且先回青云观。
待后学结束了封禅事宜,便将直赴青云观,以省时光…”
“恭请禔安”
“后学陈平安”
书毕,陈平安便折了信笺,从笼中掏出信鸽,将信卷于小筒,系在那信鸽脚脖,来到窗前,放了飞去…
见那白影隐没在了深夜,感受着东洲夜间的微寒,陈平安便摘了抵木,放了明窗,解衣就寝了。
…
……
翌日,天明。
卯时左右,正是初夏;
昼色悠长,白日在天。
泰山,封禅台前。
两列羽林卫士并立于旁,尽皆身着金甲铁冠,手持夷矛,一时肃穆。
自那约莫四百丈方的封禅台往下,便是白玉石阶,径延伸到了那黄袍龙袖的尊位身前,只听得那尊位身后,数百儒生齐声颂念,道。
“皇帝临位,作制明法,臣下修饬。
一十有六年,扫灭秦旧,威服四海,罔不宾服。
亲巡远方黎民,登兹泰山,周览东极。
从臣思迹,本原事业,只颂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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