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绝情,却未曾注意到,此刻的顾瑾珩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眼中闪过伤痛,每每看她,却又收回目光。
裴奈想得很开,顾瑾珩不愿让她取走东西,那便罢了。
反正除了那柄归墨枪,这府里如今也没什么让她牵挂的。
她这次没再咨问顾瑾珩的意见,恰是一条分岔路,她便往后花园走去,顾瑾珩也默默跟了上来。
二人一路无言。
下人们都刻意避开了这片区域,四周一片岑寂。
顾瑾珩几乎没有脚步声,裴奈只能听到自己走路的声音,但她知道,顾瑾珩就在她身后。
她在池塘岸旁的岩石块上坐下,俯视着下方清洌可鉴的池水,看其间花色斑驳的锦鲤来回游弋。
顾瑾珩不说话,她也愿当作这人不存在。
弯腰捞起几块小石子,朝远处一抛,碎石敲空,在池面连跃数下,推开波光,泛起层层涟漪。
水波荡漾开,借了洒下的阳光,潋滟无边。
裴奈依稀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她曾在这里教过顾瑾珩用石子打水漂。
她怎会相信,这世间竟有人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能够愉悦身心的活动,只闷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连打水漂这种寻常事,此前都闻所未闻。
真不知,在遇到她之前,他可曾做过什么令他自己开心的事?
“疼吗?”
顾瑾珩遽然开口。
裴奈听见声音,不解地回头,“什么?”
“拓跋霍的那一刀。”
顾瑾珩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在了水面上。
裴奈微微一怔,凝神间,唐明枝的身体告诉她,周遭那股气压已变得极微弱。
她嗤笑了一下,扭回了头,“疼的不是那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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