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王曾斥责奉承之人,道此为无稽之谈,太子才是储君。”
季蔚琇与沈拓对视一眼然而,桃溪名医却是死于昱王之手。
季蔚明问道“太子与昱王之争,引得朝野震荡、争执不休。
法师心中可畅快”
胖和尚沉默片刻,苦笑道“庙堂高远,江湖路遥,小僧竟无悲喜。”
沈拓越听越火,拍案怒道“法师一言定人生死,名医虽死于昱王手中,难道法师无因果沈某见识短浅,不懂长计过往,前朝的皇帝只管得自己寻欢作乐,不管百姓死活,以致官逼民反。
法师为前朝皇族张目,可怜惜升斗小民”
胖和尚愣了愣,笑道“都头不知风过高塔,塔尖才闻得风动。”
沈拓道“法师说得艰深,我却不懂,我也听过一句牵一发而动全身。
法师隐在暗处,耍猴戏,你们算得什么草芥,我们才是草芥。
你们争斗,这个为王,那个为寇,我们却求日作夜休,嘴中有食,身上有衣,死时薄棺一副。
法师曾问太平犬与乱世人,沈某愿做太平犬,至少夜归家中妻儿老小安好。
你们翻手风云,哪管得荒野白骨也曾有名有姓,有妻有子,有屋有田”
胖和尚叹一口气“阿弥陀佛,都头所言开弓无回头之箭,箭已离弦。”
季蔚琇摁住沈拓,道“都头失礼了。”
季蔚明则叹道“朝野从无太平,何曾少了明争暗斗随波者逐流而去,逆水者力挽狂澜,昱王一系虽敛财构陷,倒不致生乱祸及百姓,圣人亦非昏聩之君,岂会坐视不理。”
胖和尚垂首道“我既落世子手中,任凭处置。”
季蔚明端茶慢饮“法师之事与我无关,我不过于寺中邀一僧人饮一杯寺中好茶罢了。”
沈拓离寺时心中仍是郁郁,接了何栖与卢娘子三人,又与季蔚明、季蔚琇暂别。
何栖掀开车帘,问道“大郎有心事”
沈拓点了一下头,答道“今日无意知晓郎中身死的内情,他于我有恩,无故遭了横祸,我心中不快。”
何栖听闻事涉生死,低声问道“大郎可要买些纸马酒水祭拜。”
沈拓苦笑“连坟茔都不知在何处,哪里去祭拜便连名姓都知晓得不详,只知姓谈,把纸烧与哪个”
何栖道“谈郎中家中旧宅可在”
沈拓道“不在了,租的医铺,郎中去后主家租与别家卖馉饳,全没旧日痕迹。”
就怕连个坟茔都没有,他既死于皇家争斗,怕是举家难逃一死,远在禹京举目无亲,妻儿身死,哪得埋骨之人
何栖沉默不语,待到归家后,亲手做了一碗鸡丝银芽索饼,汤清味鲜,热腾腾冒气,沈拓接过,连汤吃个干净,直吃得鼻尖冒汗,目中隐有湿意。
“大郎若是心有中结,不如告知于我,幸许能分忧一二”
何栖轻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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