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白木香就来了。
裴老爷子立刻把书往袖子里一卷,“就说我不在,出门去了。”
当下脚底抹油,从侧门溜了出去。
他孙子是个温雅人,这丫头可不是,若是叫揪住胡子撒泼,他这脸就丢大了。
脚畔的纱罗裙摆随着主人的节奏摇曳晃动,白木香携风而来,一来先福身给裴老夫人行个礼,问,“祖母,祖父在家没,我过来给祖父请安?”
“在家。”
结果,小丫环过来回,“太爷有事出门去了。”
白木香哼一声,算老头儿跑的快,不然,她非揪住他胡子评理不可。
老头儿溜的快,白木香就同裴老夫人来说理了,把早上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
白木香气道,“没见过这样欺负人的,这事儿我一听就不是祖母的主意,您多疼裴如玉啊,这定是祖父的意思。
祖母你评评理,有这样办事的没有。
我们行礼已是收拾得了,后儿个就启程,可没有拖拉一天。
裴如玉多舍不得您,多舍不得这个家啊,祖父就特特打大管家到我们院子说,要把我们院子的人另分派差使,这不是明摆着撵我们么?”
“竟有这事!”
裴老夫人也气个仰倒。
“可不是么。
我就要过来评一评这个理,裴如玉还拦我,他拦着我,我也得来!”
白木香道,“我要再不说话,裴如玉就要给祖父欺负死了!”
一畔坐着的裴二婶掩唇浅笑,“以往总听说木香你同如玉拌嘴,可见小两口越拌越亲,这就来替如玉抱不平了。”
我儿媳妇当然要为我儿子着想,只是二妯娌你这“抱不平”
是什么意思,裴太太不着痕迹的看裴二婶一眼。
“倒不独为裴如玉,我主要是看不惯这事,就得说说。”
白木香一来,裴茜就把母亲下的位子让出来,白木香过去坐了。
裴二婶柔声细气的劝,“老爷子毕竟是长辈,卑不动尊,木香你说话留点神,叫外头人知道该说你派老爷子不是了。”
裴太太直接抬头看裴二婶一眼,你这的确是有点意思啊。
“卑不动尊,倒是有这个讲究。
可我听说,朝廷还有谏官呢。
祖父当年几次在御史台任职,哪里就是二婶你想的心胸。
祖父早就同我说过,就喜欢我爽快,夸我有什么说什么,为人正派。”
白木香笑吟吟的接了丫环奉上的茶,掀开茶盖喝了半盏,手腕一转将茶盅子放手畔几上,一双眼睛将裴二婶的话中之话看个通透。
裴太太重新恢复祥和,唇角有抹不易察觉的翘起的弧度。
裴二婶的脸色有些难看,沉了脸问,“我这心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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