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就放在角落一个啤酒箱上。
电视显然有点故障,每个人脸上都发出诡异的绿光。
他坐着看电视播放纪录片。
一个小女孩替哥哥开了个人信箱,哥哥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环游世界各国,她整个童年都在收哥哥寄来的信。
哥哥从无家可归的巴黎街头、以色列的集体农场、穿越印度的火车、几乎要走投无路的哥本哈根寄信给她。
纪录片制作得十分简单,播了几段短片,用的多半是静态照片,再配上旁白,是个奇怪、忧郁又哀伤的故事。
哈利一定还梦见了这则故事,因为他醒来时,故事中的几个人物和地点还浮现在眼前。
唤醒他的声音来自挂在厨房椅子上的外套,四壁萧条的屋子里回荡着高音频的哔哔声。
平板式电暖器已开到最强,但他裹在薄薄的羽绒被里依然冻得半死。
他的脚踏上冰冷的油地毯,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
“你好?”
没有回应。
“你好?”
耳中只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妹妹,是你吗?”
谁有他的手机号码,而且会在三更半夜打电话给他?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妹妹。
“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黑格怎么了?”
哈利决定把黑格留给妹妹照顾,心中多少有点犹豫,但妹妹看起来很开心,还答应一定好好照顾黑格。
不过电话那头不是妹妹,妹妹不是这样呼吸的,而且妹妹会回答。
“你是谁?”
依然没有响应。
哈利正要按断电话,却听见细微的呜咽声,连呼吸声也开始颤抖,听起来对方似乎要哭了。
哈利在沙发床上坐下,透过蓝色薄窗帘的缝隙,可以看见ica超市的霓虹灯招牌。
沙发旁的咖啡桌上放着一包烟,哈利抽出一根香烟点燃,靠着椅背坐了下来。
他深深吸了口烟,听见颤抖的呼吸声变成低低的啜泣声。
“别哭。”
他说。
一辆车从窗外马路上驶过。
一定是沃尔沃汽车,哈利心想。
他拉过羽绒被盖上双脚,开始凭记忆讲述一个小女孩和哥哥的故事。
故事说完,她的啜泣声也停止了。
他说晚安,挂了电话。
早上刚过八点,手机又响了起来,外面已天色大亮。
哈利在羽绒被里的双脚之间找到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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