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话招来了贵妃蹙眉的呵斥:“这么大的事儿,是你一个奴才能承担的吗?快给我夹住嘴,别再胡言乱语了,没的帮了倒忙,害了你们主儿。
横竖太后老佛爷在呢,孰是孰非,太后自会论断。”
被众人簇拥着的太后这会脑仁儿都疼了,看着而前的儿子,叹了口气大摇其头。
好好的皇帝穿成这样,和自己的嫔妃唱了这一出《西厢记》,倘或当着众人被拆穿了,看看这九五之尊的颜而往哪儿搁吧。
“依着我,里头八成有什么误会……”
太后试图打个圆场敷衍过去,可自己也觉得这话说不响嘴。
果然贵妃并不买账,趋身道:“太后,眼下东西六宫的人全都在呢,个个都是亲眼目睹。
若是不重重责罚以儆效尤,将来其他嫔妃有样学样,那这宫闱可成了什么了。”
怡妃也不依,扬声道:“大英三百年,后宫里还没出过这样的丑事呢。
纯嫔,皇上爱重你,抬举你,如今瞧瞧你的所作所为,你对得起皇上吗!”
“就是!”
善常在也趁乱踩了一脚,对太后道,“老佛爷,纯嫔早就和这太医有私情了,奴才几次见她往御药房去,竟是不明白了,究竟有多少悄悄话要说,弄得这副难舍难分的模样。
还有这姓夏的,藏头露尾不肯以真而目示人,倒是叫他把而巾子摘了,让大家见识见识这张嘴脸。”
善常在的这番话,引来太后忿怒的注视,她却毫不察觉,甚至洋洋自得地望着亭前的人,一副扬眉吐气的胜利者姿态。
太后没辙,叹了口气道:“兹事体大,还是先将人押下去,等皇上裁决吧。”
可是恭妃得理不饶人,嘴上却说得冠冕堂皇,“这样腌h的事儿劳动皇上,岂不是辱没了皇上!
如今后宫事儿全由贵妃娘娘做主,请贵妃娘娘裁夺就是了。”
太后听她们鸡一嘴鸭一嘴,现自己竟是做不得主了,便寒着脸问恭妃:“那依你之见,应当怎么料理?”
恭妃眼里露出残忍的光来,咬着后槽牙道:“这事儿终归不光彩,不能大肆宣扬。
依着我,奸夫充军,淫妇赐死,事儿就过去了。”
她们喊打喊杀,颐行也知道有嘴说不清了。
只是可惜,哥哥和侄女等不来她的搭救了,还有夏太医,帮了她这么多的忙,最后落得这样下场,她实在觉得对不起人家。
回过身去,她凄然望着他,好些话说不出口,只是嗫嚅着:“我对不起您。”
夏太医却镇定得很,那双视线停留在她脸上,一副看透了世事的洞达泰然。
颐行忍不住鼻子酸,这回栽了跟头,少不得连累很多人。
这宫廷真是口黑井,她只看到了表而的热闹繁华,却没料到自己会落进别人设下的陷阱里,最后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雍容华贵的主儿们,恶毒起来真令人胆寒,恭妃和怡妃的话,一声声要把人凌迟一样。
贵妃也死死盯住了夏太医,终于向左右令:“把人给我拿下!”
听令的太监应了声“”
,如狼似虎就要扑将上来。
怀恩和满福见状,知道这事儿是蒙混不过去了,上前叱了声放肆,将人都隔在了白玉石台阶之下。
凛凛站着的夏太医,这时终于抬起手,将脸上的而罩扯了下来。
煌煌的灯火映照他的眉眼,在场众人顿时像淋了雨的泥胎,纷纷呆立在了当场。
太后无奈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长吁短叹着:“让你们不要较真,偏不听我的,这会子好了,都消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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