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情无绪地说:“宫里匠人的手艺了得,这罗汉床可以像躺椅似的,摇起来能靠,放下能躺。”
颐行哦了声,“这么精巧的好东西,我得见识见识。”
一面说,一面吭哧五六摇动起来。
可是摇了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不死心,又接着摇动,这回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结果还是一动不动。
“这木匠手艺不太行,”
她喃喃抱怨,“折腾半天还是老样子……”
边上的皇帝这时候了声:“当然,因为你摇的是朕这半边。”
颐行闻言猛回头,见皇帝已经被顶得坐起来了,木着脸看向她,脸上写满绝望。
她愣住了,忙说对不住,“没想到这还是个双人床。”
正在她打算把摇把儿归位的时候,从他枕下掉落出半块巾帕来,她咦了声,“这是什么?”
边说边伸手一扯,把汗巾子提溜在了手里。
万岁爷这是流了多少汗啊,这汗巾子都是潮的,怎么还塞在枕头底下?颐行正感慨着,不想他一把夺了过去,急赤白脸地呵斥:“你大胆,御用的东西,谁让你动手动脚了!”
他一急眼,颐行自然吓一跳,嗫嚅着说:“怎么了嘛,汗巾湿了就湿了,做什么藏在枕头底下……”
这下子皇帝的脸腾地红起来,胡乱把汗巾卷好,塞进了袖子里,一面不耐烦地催促,“把朕放下来!”
颐行没辙,忙扭身将摇把儿倒退回去,他终于一点点躺平,但脸上神色照旧不好,既委屈又难堪,还带着点生不如死的难受劲儿。
颐行撑起身打量他,说了两句好话,“我明儿给您做两块新汗巾,保准比这个漂亮,让您有富余换着用,成吗?”
他不说话,冲墙扭过了脸,那清秀的脖子拉伸出一个执拗的线条,好像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搭理她了。
她无措地叫了两声万岁爷,“您怎么又脾气了呀,这汗巾对您很重要?难道是哪个要紧的人留给您的吗?”
他气咻咻不说话,这种态度,足以说明他真的生气了。
颐行这下不敢再招惹他了,毕竟人家是皇帝,身份在这儿摆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万一一气之下把她打入冷宫,那么之前的苦可就全白受了。
她挪动了身子,“既这么,奴才先回去……”
然而刚坐起身,就被他拽了回来,他撑身架在她上方,拧着眉头恨铁不成钢地责问:“你是个傻子吗?当真什么都不明白?朕有时候被你气得,真想掰开你的脑子,看看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颐行愈懵了,虽然他大呼小叫,她照旧弄不明白。
追问他,他又不肯透露,这可叫她怎么好啊!
“可能装的是豆花儿?”
她试探着说,“我额涅也这么说我……”
“别再提你额涅了!”
他恫吓,“想想朕!
咱们这样姿势,不是至亲至近的人,不能这样,你明白吗?”
这回她眼波婉转,知道回避了。
清嫩嫩的脸颊,唇上豌豆一样鲜亮的一点红,瞧着既是幼稚,又是可爱,细声说:“我晋了位分,是您的嫔妃,我也没把您当外人呀。”
不是外人,就必定是内人!
凑近了看她嘟囔,那肉嘟嘟的唇瓣对他来说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她没长大,自己是正人君子,等得起。
但挣那么一点蝇头小利,稍稍慰藉自己,总不为过吧!
于是他捧住了她的脸,“槛儿,有桩好玩的事儿,朕想和你切磋一下。”
颐行瓮声瓮气说:“什么事儿呀?”
话才说完,他低下头,在她唇上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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