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想喝水,觉得没意思,也不想给他抱,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
一来二去两个人瞌睡全无,柏川打开靠近他手边的台灯,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很快视线移开,再度开口时语气里带着点歉意:
“对不起,是想喝水吗?我刚刚真的没听到,现在去给你接杯水。”
没一会他拿着水杯上来,让我小口喝,慢点喝。
我偏要跟他作对,猛灌一大口,结果在那之后去了两次厕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本来是要和柏川去一个画展,我起床气犯了实在起不来,在他来喊我的时候一直说不想起,然后颠三倒四地说都怪他害我没睡好。
他也不恼,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帮我把被子掖好,语气和哄小孩似的:
“是我的错,我们不去了好不好?你继续睡,醒了想吃什么让厨师给你做。”
我嗯了一声,翻身过去不理他。
自那天以后,我发现他开始戴着助听器入睡。
其实我清楚睡觉的时候佩戴助听器会产生危害,这么想想不免对于那个时候的愧疚又多一分。
想着要提醒他现在睡觉还是不要再戴了,倏地想起上次照顾生病的他时,助听器是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的。
我好像总是在他目前所有的行为里寻找一些与之前相似的蛛丝马迹,将这些作为他可能还对我存有一丝感情的证据。
我自嘲地笑了笑,退出主卧,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我感觉自己的思绪在漫无目的地发散,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挣扎片刻,还是拿过放在一边的,属于柏川的一件西装外套,深吸一口气,整张脸埋了进去。
闻到属于柏川的气味,此刻我才真的觉得安心。
其实在知道所谓事情的真相以后,我一直处于一种悲伤,不安和疲惫的复杂状态里。
昨晚睡得断断续续,做了一个已经记不清的恶梦;今天早上起来,这一路上脑内都在不断闪回柏华晋说过的那些话和讲话时鄙夷自大的神态,甚至不用回听录音都能复述当时的一字一句。
此时沉浸在到处是柏川生活气息的氛围里,紧张焦虑的情绪缓解不少,我居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还是再次睁眼,朦朦胧胧看到面前的柏川向右旋转了90度,我才惊觉自己刚刚居然睡着了。
或许是我猛地坐起来的动作太大,柏川抬头,目光从手里的平板移到我身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玩味神情:
“醒了?睡得好吗?这环境是不是还不错?”
一晚上万块的套房,环境岂止是还不错。
只是这一次我听明白了他语气里的揶揄,不敢明着回答他的话,将身上披的西装外套扯下来,拍了拍上面的褶皱部分后放在一边:
“啊你忙完了?吃饭了吗?”
他点点头。
我揉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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