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真的太可怕了。
真是不怕敌人强,就怕敌人既有实力又够心黑。
似乎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衡玉仰头,越过堆着积雪的树梢,凝望着天空:“这整件事的起因,要追溯到前两天。
那时候,我觉得回家继承我爹打拼下来的家业,实在过于无趣了点。”
“今天路过这片山脉,我就琢磨着,如果占据这片山脉好好展,让山脉里的流民都能吃饱穿暖、安居乐业,这样方才能显示出我的能耐。”
春冬直想笑,勉强压住了笑意,板着脸出声应和道:“若是少爷能将这里治理为一方乐土,老爷绝对会对您刮目相看的。
等到时候您再回家,就能同时继承两份家业了。”
衡玉扭头看向山贼领:“唉,又觉得治理山脉这件事差了点儿挑战性,对我来说太过简单了。
不如我还是按照刚刚说的,直接剿匪邀功,回家继续过那枯燥的富贵生活……”
“公子!”
领猛地暴喝出声,生生打断衡玉后面的话。
衡玉被噎了下,不满地瞅他。
“你说治理这片山脉是简单事?我不相信!”
领越说越激动,“我原本看公子气宇轩昂,与那些压迫百姓的士族子弟完全不同,但现在看来,唉……公子如此眼高于顶,着实与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衡玉暗啧一声,这家伙真是上道。
但面上,她的神色越不满:“你居然敢拿我与那些人比?”
“除非公子能证明给我看。”
领连忙软了声音,“公子,我们这些人都是北方的流民,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
如果公子不嫌弃,以后这山寨大当家的名头就给公子了。”
他扫一眼个个能以一打十的侍卫们,咽了咽口水,道:“若是公子不弃,可以给我个五当家、六当家当当。”
衡玉拧紧眉心,似乎是在考虑他这番话。
终于,她勉为其难道:“也罢,这件事虽然差了点儿挑战性,但你如此哀求于我,我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那我就先在这里耽搁一段时间吧。”
领暗暗磨牙:是自己想哀求的吗?这位公子刚刚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说不效忠于他,他就要剿匪。
他没有任何野心,比起什么占山为王,他只想在这世道里好好护着家人和兄弟们活下去。
不管眼前这位公子有没有能力实现自己画的大饼,但马车里那满满的粮食总不会骗人的。
山寨已经断粮几天了,他们这些青壮年还顶得住,但寨中的老人和小孩都在遭罪。
臣服于这位公子,至少他们能名正言顺蹭马车里的粮食。
反正他们这些流民吃不饱穿不暖,对方还能图自己什么呢。
如此一来,衡玉顺利成为山大王,山贼也能蹭马车里的粮食度过这个冬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套路谁。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衡玉表示这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拉着马车回到山寨里,生火下米,做顿午饭来让她的手下们饱腹。
她的手下怎么能活得这么狼狈呢,跟着她,吃饱穿暖是最基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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