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晚林怔在原地。
“你想知道,我妈是怎么走的么?”
游承静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十岁那年,她把我关在隔间,在床上捅自己肚子,一刀一刀地捅了三十七刀,活活失血休克死的......”
“三天啊,我就在那个门后头,听着血滴落的声音,掉了三天,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
“可我,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妈是个很怕疼的人,我从来不敢想,三十七刀,她那些年到底有多疼啊,到底有多痛苦啊?才能最后把自己折磨得这么不成人样地走了.......”
他指着凌晚林,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怒吼:“——敢问一句,她最痛不欲生的时候,那个孕期出轨的男人,跟那个勾搭有夫之妇的女人,又他妈的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房间里,一时噤若寒蝉。
全场人瞠目看他。
凌晚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色惨白。
游承静双眸猩红,靠墙支撑最后一丝口气,强忍声息,“我不喜欢拿旧账跟人计较,何况这是上一代的事。”
“可是我真的没有立场,不觉得难堪。”
“也绝不可能替我死去的母亲,去原谅一个罪魁祸首的儿子。”
语毕,他喝了口气,转身对着吴舒晨:“吴总。
我不是没有脾气的人,我希望你也能理解,家庭情况特殊,这件事,严重触及了我的底线。”
“过两天,我联系律师。
商量下解约的合同事宜。”
“既然已经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咱们……好聚好散。”
游承静转身,破门而出。
没踏出去几步,他倏地弯下腰。
虚弱的身体在大动肝火后,胃里的剧痛更甚。
扶着墙,把身子挪进一旁的楼道,靠坐在台阶,大口喘了会气,从兜里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推送。
游承静无意点了进去,瞥见内容,浑身一滞。
细密的汗水从发尖滴落。
他慢慢地翻看,只觉两眼发黑,浑身渐软无力。
*
叶漫舟眼看游承静走进去,转身疾步回到电梯口。
游承静的脸色实在不太好,本想着给他添点热水,但刚刚在车里时走得太急,没能顾上,这会想起来,从车库取来保温杯。
正巧瞥见一楼大厅拐角有个茶水间。
刚走进去,手机就响了,看一眼来电,仇旗打来。
叶漫舟正接水,一手接了电话:“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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