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说完,他反应过来,于是立即顿住,僵硬的回过头,就见含章手中拿着那把熟悉的痒痒挠子,此刻正“啪啪”
的缓缓敲着自己的手心,而后一脸的狞笑。
“那我帮你松松皮吧。”
最后,因为人参娃娃跪得很迅速,开口就是一顿“噼里啪啦”
的痛快求饶,含章也没有真的给他“松皮”
,反而把他搁在书案上,手中拿着一个牛角小木梳,给他梳头。
只是因为手艺生疏,冲天辫被来回拆解了不少次,不过刚刚被抓包的人参娃娃也不敢言语就是了。
屋内烛火如豆,人参娃娃安静了许久,感受着含章在他头上轻轻弄着的暖手,他忽然说。
“你是第二个给我梳头的。”
含章则笑,“第一个也是本要吃你的吗。”
小娃娃却出乎含章意料的点了点头。
含章庆幸,“那幸亏只有两个。”
不然这小人参也太好抓了些,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呢。
只是在人参娃娃回到玉匣子的时候,含章浅浅敲了敲玉盖子。
“这书架子上名贵的古董任你挑,只是这羽毛是他人所赠,不能给你。”
人参乖乖点头,也没闹。
深夜,万籁俱寂,阖府上下都沉浸在睡梦中。
只有含章公子,独自倚坐在小轩窗下的书案上,支起窗棂,看着外头夜空之上明亮的月色。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睡不着,身上也暖暖的。
已经早就过了十五,但月亮不知为何,还是依旧的圆,皎皎的月华照得人间一片雾影含纱。
小公子单手拄着脸,看着手中的湛青甲羽,过了会儿又看向窗外。
浅浅的春风拂面,他一个人对着月亮发傻呆,七情上脸。
坐了很久,最终他拿出纸笔,提着袖子缓缓的研墨。
烛芯剪了又剪,光影明暗摇曳间,映着含章专注的眉眼,还有停停顿顿的笔端。
直到夜尽时分,公子才入眠。
但书案上的镇纸之下,却是白纸一张。
而等拂晓的清风微微一吹,纸页“唰啦啦”
的轻响掀起页角后,才露出白纸之下,一张墨痕将将干透的宣纸。
那是一张画,没有浓墨重彩,只是浅浅几笔,勾勒出一个男人,他半露出水面的朦胧背影。
——
清早,苏府全家老少都身体舒泰的从自己的床上醒来,已然忘却了自己忽然昏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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