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常用的青鼎,从冶炼炉里引了一颗火种进去,并拢指尖轻轻一点,沉重的角刺就一一飞入青鼎中,化为半尺长的小棍。
这一幕完全违背了科学原理,令欧阳晔看得目瞪口呆。
好在他已经完全习惯了祁少带给自己的震撼,只是呛了一口水就恢复镇定。
祁泽掐了一个法诀,将自己体内的融合之力输入青鼎中,原本坚硬无比的角刺慢慢弯曲、软化、蜷缩,最终变成一团黑色的粘液。
祁泽不断变换法诀,一个又一个灵言就被打入粘液中,令它从纯黑变成黑金交杂的色彩,隐隐还有灵光从内部透出来,看上去十分神异。
欧阳晔想等这团灵液出炉,看看它会变成什么东西,但枯坐一晚上也没能等到,只好回卧室洗漱睡觉,睡了几小时起床,祁少还坐在青鼎前掐着法诀,纤长的指尖飞快舞动,交织出一片残影。
欧阳晔全神贯注地看了很久,越看越觉得玄奥,直到上课时间到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却不忘给机器人管家设定自动投喂程序,以防祁少把自己饿死。
等他下课回来,祁少还在掐法诀,放在桌上的营养液一瓶没动。
就这样过了九天,熊熊燃烧的炉火终于熄灭了,地下室的温度也降回正常水平。
祁泽睁开双眼,眸底迅划过一道灵光,这是修为精进的体现。
他把黑金色的粘液引至掌心,咬破指尖滴了一滴鲜血,这才放入早已备好的水缸里。
水缸盛满暗红色的液体,隐有檀香和腥气弥漫开来。
如果有乾元大陆的修士在场,立刻就能认出这是蛟龙血,取穷凶极恶的深渊黑蛟一头,折磨七七四十九天后放血,将煞气与怨念汇于一处调和,这才得到能软化各种灵材的间质。
由此可见,太玄神造宗走得也不是什么堂皇正路,相反,许多手段还有些邪门。
黑色粘液一掉进水缸就出滋啦啦的响声,然后慢慢散开,漂浮在表面。
仔细一看才现,那哪里是什么粘液,而是一团极细的线球,在煞气和怨念的梳理下变得井然有序。
祁泽凝目看了一会儿,左手飞快往水缸里一探,竟准确地捏出一根线头,然后并指一划,将之穿入右手捏着的银针里,末了顺势卷起桌上的法衣,由破损处开始勾勒缝补,动作娴熟而又优美。
正巧赶回来的欧阳晔看见这一幕,心脏顿时砰砰直跳。
与其说祁少是个炼器师,不如说他是个艺术家,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神秘的古韵,叫人看不懂,偏又备受吸引。
欧阳晔踮着脚尖走过去,悄无声息地在他旁边坐下,双手托腮,专注凝视。
大约过了两小时,破损的地方终于缝补完整,只是色泽有些暗淡。
祁泽已经出了满身大汗,修补这种顶级法宝到底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哪怕他使用的是次一等的材料,也极为耗费心神,作用当然没法与曾经相比,但在黑眼星系却足够了。
“赶紧补充点营养。”
欧阳晔把一瓶营养液塞进他嘴里。
祁泽立即咬开瓶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这件防御服是不是很厉害?我看你一副快累瘫的样子。”
“曾经很厉害,但最后却毁在我手里。
不过没关系,我总能找到更好的材料把它修好。”
不但这件法衣,连那具傀儡,祁泽也会想办法修复。
材料难找就扩大范围,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只要不陨落,他就绝不会放弃。
欧阳晔没追问这件衣服有多厉害,见祁少连抬手腕的力气都没有,连忙接过营养液,像喂小婴儿一样给他喂下去,然后熟练地把人扛在肩上,送回卧室,还不忘把法衣也捎带上。
说来也奇怪,那么重的角刺,而且数量达到七八根之多,却只够织成半米长的一块布,重量也变得极轻,这其中是什么原理,别说欧阳晔这个学渣弄不明白,哪怕帝国最出名的科学家来了也搞不懂。
不过“科学”
这两个字放在祁少身上就是用来违背的,欧阳晔也不会废那个心思去探究。
他把人塞进被窝,期待满满地问,“要不我给你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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