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放辉抬眼,看见周棠眼角还未消退的红,想说什么又忍住,接过药,一口吞了。
周棠看着他把药吃了,才给司机打电话:“老李,准备车,我要出趟门。”
楚放辉问:“去哪儿?去找意然?”
周棠挂了电话,答非所问:“可能回来得晚,你先睡,不用等我。”
楚放辉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等到周棠已经换好鞋,拎着包要出门时,他才走到玄关。
“都是我不好,平时太惯着孩子了……”
周棠有些疲惫地笑笑:“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
“今天的事是楚音不对,让意然受委屈了。”
“不是的。”
周棠抬眼看着他,“我的孩子我最清楚,这事意然也脱不了干系。”
“和她有什么关系?树的事本来就和她无关,是楚音借题挥——”
“矛盾会激化,少不了她在音音面前瞎搅和。”
“……”
周棠揉揉眉心:“意然缺乏安全感,从小到大都是。
恨不能全世界围着她转,恨不能所有人把她捧在手心……”
说到一半,也说不下去了,她叹口气:“我去看看音音的树怎么样了,要是差不多,明天就让人挪回来。”
楚放辉没想到这才是她出门的目的,怔了怔,随即皱眉。
“不许去。
全家人为了她,又是四处找人医树,又是照顾她的情绪,瞒着她怕她伤心。
她还要怎么样?居然说出不是一家人这种话,实在太伤人了!”
周棠静静地望着他,“你知道的,对她来说,那不只是棵树。”
“……”
“放辉,我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从踏进这个门那天起就不断叮嘱自己,对待楚音要比对待自己的女儿更有耐心,更包容。”
她想,继母难做,只要比别的继母更温柔,更能忍让,楚音总有一天会接受她。
可惜事与愿违,她忽略了一点,真正的母女从不是这样。
她越是刻意,她们之间就越不像母女,到后来越来越疏离,反而像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除了客气、谦让,再也无法彼此靠近一步。
周棠遗憾地说:“我要是早点明白这点就好了。”
楚意然打了辆车,司机问她去哪里,她冷冷地说:“朝前开。”
司机嘀咕:“朝前开是朝哪开啊?”
她唰唰从钱夹里抽出一叠钞票来,拍在座位上,“现在知道往哪开了?”
司机:“……”
这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女儿?
他一边从后视镜里打量她,一边开车在附近兜圈子,直到后座的女人冷冰冰地说:“你是不是当我傻?我让你朝前开,你兜什么圈子?”
司机很冤枉:“这位小姐,你不说朝哪开,我只能自由挥啊!”
“随便你朝哪开,总之离开这个鬼地方。”
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远离星辉湖,驶入商业圈后,街景逐渐繁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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