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吃软不吃硬,扬阳只得放弃恐吓的念头。
她看见他哭得身体都抖了起来,宛如一只发条小鸡。
她笑出声,也不说话,就想看他还能哭多久。
过了好一阵子,傅兰幺摘下草帽,双手递给扬阳,抽抽嗒嗒地说道。
“谢谢你的草帽,还给你。”
“给我干嘛?你戴着呀。”
傅兰幺吸了吸鼻涕,沮丧地说道。
“你不喜欢我,我不要你的东西。”
扬阳瘪瘪嘴,说道。
“你这个样子回去,我爹会说我的。
不如,我把小棍送给你,你别回去了。”
傅兰幺把手臂横在眼睛上,一擦,说道。
“我不要小棍。”
“那你要什么嘛?哎哟,你不要哭了,真是麻烦。”
傅兰幺突然愤怒地吼道。
“我就是麻烦,我就是娘娘腔,我就是要哭!”
扬阳斜着眼睛,狐疑地盯着傅兰幺,问道。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啦?”
傅兰幺把头一撇,闭紧嘴巴。
扬阳发现,太阳好像格外眷顾这个委屈的小男孩儿。
她身上的汗,和水一样,哗啦啦地流,而他却像是被透明的玻璃罐罩住,性能极好地隔绝外界的热度。
站在太阳底下,他的皮肤依旧泛着坏鸡蛋的铁青色,如同被零下十几度的寒气所侵蚀。
所以,他不仅不热,反而冷得发抖。
扬阳纳闷了,这么热的天气,哪有人会觉得冷的?她认真地观察着,进一步发现傅兰幺完全没有同龄小孩应有的身材。
村里的小虎,同样五岁,是比六岁的她还要高,还要胖。
她越是看着男孩儿那羸弱瘦小的身体,就越是想起自己的小弟小妹。
她从树上摘下一颗硕大的黄桃,递给傅兰幺,信誓旦旦地宣告道。
“谁欺负你,我就去帮你揍他!”
傅兰幺微微抬起头来,眨了眨莹润的眼睛,嗫嚅道。
“不要打架,打架不好。”
“行,不打,你吃桃。”
“桃有毛,吃不了。”
矫情的小鬼。
扬阳从裤袋里掏出一把约有手大小的黑色握柄折迭刀,傅兰幺暗自好奇女孩儿为什么可以随身带着刀子。
他是所有人的心肝宝贝,就连指甲钳,母亲都会收好。
不一会儿,黄桃在流畅的刀法之下褪去一身毛茸茸的外衣。
傅兰幺在这个过程,看得相当入神,口中不断生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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