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十分钟里,徐思叙打了一个呵欠,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恰好女人端着烟灰缸从她身旁经过,眼睛一瞥与她攀谈:“你这个壁纸我眼熟。”
徐思叙手指顿在屏幕上方,回道:“这是北城一个景点一角,您也去过啊?”
她绵绵一笑,脸上溢着幸福之色:“我儿子今年国庆带我们去玩了哟,不过我们去的时候是白天,你这个像是晚上拍的。”
徐思叙点点头,说:“是,是晚上。”
里间师傅蓦地出声叫她:“姑娘啊!”
她掀开陈旧的布帘问了声怎么了。
“你这个照片是有点瑕疵的,要不要紧啊,不然别洗了,我看这个相机也够老了。”
“没关系,全洗了吧。”
三十分钟后徐思叙掀开泛黄的塑料门帘从电子城走出来,街道上的法桐叶子落得差不多,地面半干,有水洼倒映着枯枝。
这是她和来年深爱的时节。
徐思叙捏着手里的白纸袋,吃了一嘴的风,心里特别别扭,觉得上天真是残酷。
洗出来的相片里,有一半都是她托起相机的左手手指。
而那根手指,切切实实地挡住了照片中女孩的脸。
她没想到那场旅行的后续居然会是这样,哪怕天各一方是必经的事实,但她彼时看着桃树下的人,总觉得有些东西是该被记录的。
在初夏江南的雨水下,爱意是自然生长的,她毫不费力气就可以得到一个女孩丰盈的感情。
而这份感情如同二十岁的来年和残缺的相片,以后再也无法完整得到了。
因着这个相机,徐思叙打算跨年去港城一趟,算是圆多年前的心愿,去维港看一趟烟花,虽然独身一人。
但在去南边之前,她有见一个人一面。
徐思叙和齐琅是在一场晚宴上认识的。
当时齐家独女穿很漂亮的礼服,头发尽数盘起,双眼清明地不像混过圈子的人。
早就听闻齐家对这位独生女娇惯,齐琅前两年从英国学画画回来后说想要进娱乐圈给父母惊了一阵子,结果两周后发现女儿还真的到处投简历找经纪公司。
最后两人从一场不正经海选中把女儿拎出来,深夜开家庭会议头脑风暴加软言细语一顿输出,改天就把女儿送进了好友的公司。
出道就是好班底,又是国际上受喜爱的宠儿,一年多下来便拍上了别人混十年也拍不起的顶奢海报,齐琅前半生算是真正的顺风顺水。
徐思叙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别人的口中,对于交友她向来都是随缘,倒是热衷于此道的黄矩很乐意介绍两人认识,但那次会面她们仅仅是知道对方名姓而已,毕竟年龄差距太多,没什么共同语言。
关系的转变发生在一场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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