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四,陛下在朝上说,要纳一位贵妃,而人选已定,让礼部立即着手准备。
当满朝百官听到新晋贵妃人选时,脸色都变了,满殿哗然,一个个都讨论了起来。
而其中以御史中丞张成静反应最甚:“陛下,您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怎么能迎一个容貌被毁丧夫孀居的女子入宫,这要是传将出去,皇家颜面何在?”
司徒耀冷眼看着并不做声,那御史中丞张成静转头又朝站在前头一言不的冯相道:“冯相,您是一国宰辅,您就不劝劝陛下?”
冯相木着脸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朝司徒耀拱了拱手道:“陛下向来说一不二,想来劝也是劝不动的,张大人还是莫要再说了,礼部还是去准备起来吧。”
司徒耀淡淡扫了冯相一眼,也不再言语。
闻说陛下要纳贵妃,栖凤宫里便闹了一通。
但是没有闹出任何的结果,听闻冯相的夫人进了一次宫,顾美人也去了栖凤宫,此事便不了了之。
……
靖武三年初冬,十月二十五,小雪,大吉日。
宜嫁娶、纳采、订盟、祭祀、冠笄,移徙。
今日,陛下要新纳贵妃。
一大早,礼部尚书领下辖官员随内廷大总管王德王公公出宫,在五百禁卫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前往沈家药铺迎亲。
红毯从宫门铺到沈家药铺的门口,转过朱雀大街又绕过了双阳街,聘礼装满了十几辆马车,前头都走到了双阳街,后面的才刚刚出宫门。
沈家药铺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从里到外都挂满了红绸,门口两个硕大的双喜字红灯笼尤为喜庆。
而这一切,都是礼部派来的人在短短几日内完成的。
沈月笙在大红灯笼下站着,揣着手复又放下,揣着手复又放下,如此反复,最终他弟弟月痕都看不过眼了,无奈睨了他一眼:“你这是做什么?”
沈月笙曰:“我紧张。”
月痕取笑他,“新娘子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
沈月笙苦笑不已。
是啊,新娘子都不紧张,他紧张什么。
月痕怎么会明白他究竟在紧张什么。
吉时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喜娘站在门口高声道:“新娘出门。”
姜雁容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掩着蒲扇出门,上车前她侧目看了沈月笙一眼,眼底微微带起一抹笑,动人心魄。
沈月笙却是惊心动魄。
……
陛下以宝册贵妃,却生生做出了大婚的气派,为迎贵妃入宫,昭告天下,将这一场大婚满城同庆,祭天告祖。
册贵妃祭天告祖是头一遭,礼部官员为此伤透了脑筋,生怕进一步逾越祖制,退一步,陛下不满。
可册贵妃祭天本就是逾越,这事情即便是冯相等国之栋梁陛下股肱在朝堂上联名上书苦谏,也动摇不了陛下的心意半分。
典礼细节礼部无从参考,只能硬着头皮硬上。
太庙。
司徒耀牵着新贵妃的手,一步一步拾阶踏上一百零八级的台阶。
他面上喜色无多,但只有他心中最清楚,他此时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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