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叶氏今日能爬得起来到锦荣院儿也是不容易,想来应该是寻了大夫调理过。
毕竟她若今日不来就更落人话柄,堂堂主母竟留宿梧桐院儿,传出去会让人笑话死。
白鹤染注意到叶氏脖子上有青紫的淤痕,虽然已经用高领子遮住,但还是不能完全挡起来,露了一丁点在外头。
她眼尖,前世也看惯了这种伤,几乎不用猜就知道定是被人掐的,而且能掐她的人非白兴言莫数。
可看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比如老夫人,当她看到叶氏颈上伤痕时,便认为那是同白兴言亲热时弄出来的,心下就更是不痛快。
叶氏带着白惊鸿进了屋,二人皆将姿态放得极低,连衣裳也穿得素静,来到厅中间对着老太太款款下拜,齐齐一声问安,说得委屈满室,荡气回肠。
特别是白惊鸿,天香美人坏了容颜,却好像并未让她的美貌失色多少,反而更添了一缕楚楚可怜。
人家来请安,老夫人也不好太为难,只淡淡地说了句:“坐吧!”
然后看了白惊鸿一会儿,忍不住问:“你那额头是怎么了?”
白惊鸿赶紧说:“是孙女不小心磕着了,没有关系,祖母万万不要为我担心。”
老夫人心说我还真不为你担心,但要说是自己磕的,这理由也实在有些牵强。
伤在额头上,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被人挠的。
不过既然白惊鸿自己愿意说是磕的,那别人也没必要多问。
白惊鸿坐了下来,叶氏却没坐,小声吩咐下人赶紧出去泡茶,她还有给老夫人奉茶的任务。
老夫人听见了,闷哼了一声道:“不必了。
我瞅着你也是没精打采的,想必依然乏累,兴言金贵着你,我总不好如此将你使唤。”
说完,也不等叶氏搭话,便又对着白惊鸿说:“头上既然有伤,要么在屋里养着,要么出门时就遮上一些。
眼下天气还凉着,就这样将伤露在外头,我隐约记得以前听大夫提起过,会得一种叫什么病……”
老夫人说到这里有点儿卡壳,以前大夫是说过伤口不宜露在外,但当时怎么说来着,她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习惯性地看向白鹤染,白鹤染立即把话接了过来:“叫破伤风。”
说着看向白惊鸿,“意思就是病菌会通过伤口进入体内,生长繁衍,从而产生大量的毒素。
这些毒素会慢慢的入侵你的神经,你会开始感到头晕、乏力、肌肉紧,随后便是痉挛、面瘫、口歪眼斜……”
“别说了!”
白惊鸿再听不下去,赶紧出言制止,然后迅抬起手将头扯下来一些,挡住前额的伤疤。
白鹤染笑了起来,“大姐姐别激动,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这眼瞅着母亲的寿辰就要到了,待过几日这上都城内的达官贵人都齐聚咱们府上为母亲贺寿,你说你顶着一脑袋伤,是出来还是不出来呀?万一没弄好真成了口歪眼斜,该如何配得起东秦第一美人的名号?回头人家再说我们府上是虚张声势,什么东秦第一美人,都是骗人的,美人没有,到是有个东秦第一丑八怪。
这样多不好,是不是?”
白惊鸿听得脸都白了,准确的说是被吓的。
这伤她之前只考虑过会不会留疤,但好在她手里有宫里送出来的疤痕膏,到也不是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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