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斜睨这人一眼,知他品行,心中看不起,正待推拒,又转念想没个去处,于是应下,命小厮回府去信儿。
黄谦说起清水巷两个姊妹琵琶弹得好,于是二人打马一径往勾栏中去了。
到了院子中,一妈妈迎出屋,双方见过,妈妈喜不自胜,忙去厨下置办酒菜上席,又命两个女儿陪坐。
年长的那个长了双杏眼,弹得一手好琵琶,年轻那个生得一副绝顶好相貌,肤白赛雪,唇红齿白,歌喉甚美。
黄谦命二人一弹一唱,与陈昌吃了回酒菜。
歌毕,姐妹二人上前挨坐陈、黄身侧,举酒要敬他。
陈昌见这人眼熟,问她:“唤什么名儿?”
那女子回道:“奴家姓晏,单名个茹字。”
陈昌一听定住,当即变了脸色。
在那大梦中,陈昌因着心烦来勾栏吃酒,有天这妓子光溜溜地躺在榻上,硬说他要了人身子,那日已是酒酣人醉,浑浑噩噩不知所以然,陈昌并未细究,只命三七给了银子了事。
谁知又过几月,这妓子怀了身孕,找上了老太太,惹得李婠大怒,已至二人镜破钗分,不欢而散。
陈昌本出身巨富之家,自身又长于相貌、人品、才学,父母长辈,亲朋好友无不看重,本自持高大,如今却阴沟里翻了船,怎不恼火?他也不去深究劳甚子破身不破身,只一心认定这妓子与人合谋暗害于他,打定主意要寻根究底,拿回去哄家里妇人开心。
遂不咸不淡地说道:“好名字。”
晏茹听着红了脸。
陈昌叫那妈妈出来,令三七取来十两银子,并两匹绸子给那妈妈,道:“这一月不叫如姐儿出门子,家里头来了人也不应叫她出来。”
那妈妈忙拢了银子,连声应是。
茹姐见陈昌相貌,本就相中他,如今喜不自胜,红着脸要敬酒。
陈昌不理,兀自低头吃了酒菜,推脱不胜酒力,命那妈妈洒扫了屋子,径直睡下了。
晏茹眼巴巴要跟过去,半道又被赶回来,不觉落了泪,问道:“可是奴家那处不对?惹了那位爷不喜。”
黄谦在一旁看着,也觉着莫名,说道:“我这同僚家头连个妾氏都没置,寻常也不往勾栏中来,我瞧着,到对你有几分意思,只是畏惧家中妻妾不敢乱来。”
晏茹她心下犹豫,只觉那位爷不似欢喜她的样子,问:“当真?”
黄谦道:“若不是对你有意思,拿白花花银子包你作甚?”
晏茹一想,也觉有理,点点头道:“方才见那位陈二爷,好似哪里见过般。”
黄谦听了心头不太爽利,这晏茹他早早瞧上了眼,只那妈妈一直不肯松口,只包占了大的那个,后头这晏茹被人梳笼,他也歇了心思,如今见了见晏茹于陈昌有意,怪道:“这么说,你两是天定的缘分了。”
那妈妈见了,忙出来打圆场:“姑娘是风尘里的姐儿,哪有什么缘分不缘分?”
又问:“方才只晓得那位爷姓陈,是哪个大人物?”
黄谦道:“他是个豪富巨家,要能攀上他,将如姐儿接进府,十辈子都吃穿都不用愁。”
晏茹听了,羞道:“不知他那个妇人好不好相与?”
那妈妈又问:“那位爷的府邸在哪处?”
黄谦不耐烦道:“问得忒多,那位爷日后要来,你接待便是。
不来,便只当他没来过得了。”
那妈妈见黄谦恼了,不敢多问,忙退下了。
黄谦与二女又吃了几回酒,方搂着大的那个回房睡下。
次日早,八角回府取来衣裳,三七伺候陈昌洗了手脸。
陈昌拣着糕点吃了几块,与黄谦上衙去了。
期间,处置公务诸事不必细说。
到了晚些放衙,黄谦来请他,陈昌面都没露,令下头人打发后径直家去了。
后头黄谦来请几回,只陈昌每每推脱事忙走不开身,都令下人打发了,黄谦见陈昌如此轻慢于他,巴结的心思淡了,火气倒是渐渐填满肚腑。
此乃后话,暂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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