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皇帝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响亮,内侍噤声,全都跪下。
恰逢太子来见,问“父皇,何事开怀大笑?”
皇帝唇角斜勾,语气神秘兮兮“梁厚为其他事推了与朕的会面。”
太子当即明白过来,沉吟道“怪事,梁大人进宫谏言,风雨无阻,今日是怎么了?”
皇帝抚掌庆幸“他不来正好,朕落得清静。”
太子“原来父皇是为此事大笑。”
皇帝懒懒往后一歪,目光玩味,吩咐内侍“派人去梁府门口守着。”
太子一愣,问“父皇认为梁大人说谎?”
“朕巴不得他扯谎。”
皇帝兴致勃然,蠢蠢欲动,似顽童看戏“事出异常,必有妖,或许绊住梁厚的,不是事,而是人。”
不多时,内侍回禀“梁府来了客人,是个年轻姑娘,梁相公陪她游街去了。”
皇帝笑意更浓“朕就知道是为了女子!”
又问“还探到什么?”
内侍“听梁家家仆说,那个女子生得花容月貌,曾与梁相公有一段旧情,此次来汴梁,是为了投靠梁相公,梁相公已经安排她住进梁府。”
太子惊愣“梁大人与女子有旧情?”
梁厚高风亮节,洁身自好,一心报忠国家,钱财与美色皆不能诱之,从未听过他与谁有过旧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小娘子又是谁?
皇帝迫不及待询问内侍“可有看到那位姑娘的真容?”
内侍想了想,道“那位姑娘戴着帷帽,并未露出真容。”
皇帝笑意缱绻,看向太子“你怎么看?”
太子“兴许只是下人谣传,做不得数。”
“朕倒不希望是谣传,梁厚他独身太久,性子一日比一日孤僻,也是时候成家了。”
皇帝意有所指,视线定在太子脸上,笑道“男子阳刚之气,若不能及时排解,久而久之,整个人都会憋坏,梁厚之所以讨人嫌,便是因为如此。”
太子面红耳赤,低下脑袋“是。”
夜里,游街归来的梁厚累得喘不上气,还没缓过劲,又接到一道圣命。
梁厚闷闷不乐“陛下为何免去我明日早朝?”
内侍笑道“陛下说了,梁大人辛苦了,今夜定安枕难眠,明日不必操劳,就在府中好好歇息罢。”
梁厚蹙眉,直言不讳“难道陛下又想罢我的官吗?”
内侍习以为常,劝慰“大相公切莫胡思乱想,即便陛下免去您的官职,哪一次不是七日之内就复了您的官职?何况陛下若有意问责,哪会特意降到旨意让相公好生歇憩?”
梁厚想想觉得也是。
以皇帝的脾性,免官就免了,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梁厚接了旨意,送内侍出府,折返回屋,才刚走到院子,远远瞧见月下一人亭亭而立。
令窈朝他挥手臂。
她精力旺盛,他着实招架不住,加上皇帝降旨的事,他心中郁结难解,没好气地说“今晚没有夜市,你莫要再想,即便有,我也不会陪你去。”
令窈跟在他身侧“才不是为夜市的事。”
“那是为何?”
少女揉揉肚子,张着黑灵灵的眼睛望过去,语气沮丧“梁厚,你家好穷啊,我想吃盅燕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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