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沐茗放慢脚步,等回到院子,她让木黛备下热水,韩沐茗道,“给拿一身没穿过的衣服,让小厨房备上红糖姜茶,木黛,采星今晚和你挤一下,明早早些回去,五姐姐不会现的。”
采星跪到地上道,“七小姐,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奴婢
韩沐茗笑了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去吧,早些休息,明早也早些回去,省的受责骂。”
采星又扣又谢,感恩戴德地跟着木黛走了,韩沐茗觉得困乏,倚在桌子上任锦碧给她捏肩,锦碧几次想开口说话,都把话咽下去了。
韩沐茗道,“怎么想说什么”
锦碧道,“小姐去接采星难道不是想要问什么吗”
韩沐琳有什么事儿,身边只有采星能知道。
经过今晚,也算是撕破了脸,锦碧觉得韩沐茗过去,就是为了采星,现在什么都不问。
韩沐茗道,“我过去三房,韩沐琳明日能不知道我问采星,采星难道会说避难事小,背主事大,不过,韩沐琳那性子,避难恐怕都不会轻易放过。”
韩沐茗说完,纤纤手指按上了眉心,她想要去将军府看看,又担心给顾宁舒惹来麻烦,韩沐茗道,“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整个豫州城都飘起大雨,风雨交加,天一下凉了不少,顾宁舒裹着小被子,坐在贵妃榻上,隔着窗子看雨,雨水顺着玻璃窗划下,窗子上一道又一道的水痕,顾宁舒忽然想起一词。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顾宁舒拢了拢被子,她刚沐浴过,长未梳,一头青丝搭在肩上。
青丝衬着雪颜,柳眉弯弯,丹唇点点。
顾宁舒认真听着雨声,心道,“好孩子,娘同你们说,这一滴一滴落在窗子上的声音就是雨声,你们也算好好听过下雨的声音了。
只是这屋里又没歌舞,又没红烛,也没罗帐,只有你们爹在灯下捧书夜读”
顾宁舒心道,“秦御如今也是少年,都要做爹啦。
我也是少女啊,虽然就要当娘了吧”
顾宁舒托着下巴望着外面的雨幕,转过头对秦御道,“长风,等孩子大一点了,我们去江上听雨好不好”
秦御微微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把书卷放下,走过来坐到顾宁舒身边,道,“好。”
顾宁舒嘴角扬起,伸出一根手指在秦御面前摇了摇,道,“我是说不带孩子,就我们两个人去。”
秦御道,“我说的也是。”
顾宁舒摸摸肚子,道,“听见没,不带你们,你们在家里爱怎么玩怎么玩,翻了天都没人管长风,到时候孩子大了也该懂事了,咱们就可以放心的出去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雨,今天好冷啊,你说明天早上会不会下雪”
秦御道,“兴许会下,我也说不好。”
顾宁舒伸手碰了碰窗子,冰凉无比,她把手缩回来,道,“这么大的雨,就算明天下雪,地上的雪也都化了,特别湿,都不好走路。
哎,就算下了雪,我也不能去玩啊,还不如不下呢。”
秦御攥住顾宁舒的手,道,“外面冷,屋里暖和。”
顾宁舒是觉得北地更冷一些,现在刚十月初,她就已经裹得严严实实了,从屋里出去冷,可走上一圈之后又出汗,顾宁舒懒得去外面,现在都在屋里绕圈散步。
顾宁舒往前坐了坐,纱帘垂在一边,嫩黄嫩黄的,和这雨夜格格不入,顾宁舒心道,外面风雨交加,只要躲在屋子里就好了,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
秦御武将出身,虽然也读过诗词,却不能理解文人墨客伤春悲秋,诗情画意,如他所见,外面的雨下得是大了些。
但顾宁舒为何一直看他就不知道了。
反正顾宁舒坐着,他也坐着便。
两人在塌上干坐着,坐了大约有半刻钟。
顾宁舒坐的腿有点麻,她揉了揉腰,扭头道,“是不是该歇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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