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水都忘记喝了。
仿佛知道楚喻在看自己,陆时侧过身,“想看多久”
尾音轻轻上扬,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见楚喻怔怔望着他没说话,陆时又留下一句,“专心喝水。”
这才走进了卫生间。
等陆时半湿着头,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时,楚喻已经靠在沙上睡着了。
脑袋歪着,呼吸均匀,头自然地垂落,掩住了眉尾。
杯里的水已经喝完,被双手松松握着。
进到十月份,已经开始降温,夜里泛凉,他有点畏冷地蜷缩。
陆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现,家里多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令他排斥。
走近,陆时没有试图叫醒楚喻,而是弯下腰,把人抱了起来。
很轻。
将人放到卧室的床上,陆时又从柜子里,拿出洗干净的薄被,搭在了楚喻身上。
关上灯,陆时躺在了楚喻旁边,闭眼睡觉。
楚喻做了一个梦。
整个世界的时针仿佛被拨慢,每一秒都无限拉长。
密闭的会议室里,他站在原地,看着他妈妈眉心逐渐皱紧,眼里是满满的不耐烦,开口道,“我早就已经彻底放弃你了。”
每一个字的音节都被拖得很长很长。
最后变成冰棱尖针刺过来。
画面变换,是小时候,他逃了家教的课程,悄悄跑到花园里看蚂蚁。
还折了一朵花,准备送给妈妈。
转过身,就看见施雅凌站在草坪上,吩咐,“除了礼仪,以后不用给楚喻安排其它课程了。”
他全然没有察觉到什么,把手里的花递给施雅凌,笑道,“妈妈,给你”
“楚喻,我已经彻底放弃你了。”
手里的花迅枯萎,灰一样散落,他惊惶,“妈妈,为什么要放弃我”
画面一转,他的姐姐楚晞走过来,“妈妈只在乎对她有用的人,其余的人,她都吝啬于花费任何的精力和关注。
楚喻,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的。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
从梦境转醒,楚喻闭着眼,感觉自己似乎出了一层冷汗,额头泛起凉意。
太阳穴昏胀难受,还有一点惊醒时的心悸。
睁开眼,视野里俱是漆黑,没有光亮。
他现有些不对劲。
床很硬,盖在身上的薄被柔软,还带着一股熟悉的干净味道。
“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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