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平时,魏征是不会特意去骂李元婴的,毕竟李元婴就是个浑人。
可此事不一般,你个当弟弟的去讨哥哥宫里人是什么意思?你不说敬之、远之就算了,还和自己哥哥讨人?
魏征怒气冲冲地堵李元婴去了。
李二陛下看着小老头儿怒气冲冲的背影,龙心大悦,叫人给自己煮壶茶来。
哥哥有难,弟弟帮忙挡一挡乃是应份之事!
这茶,真香啊!
以前怎么不觉着茶好喝呢?
……
李元婴最近东搞搞西搞搞,忙得不得了,这天赶早让武媚出了宫,良心现准备用过早膳就去意思意思地上上课,和讲学的先生们抬抬杠。
不想他才刚在柳宝林的目送下溜达出门,就被魏征给堵路上!
魏征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把李元婴都给说懵了,又听魏征指责的话句句都是他说过的,心里顿时有些虚。
这老魏,怎么不去骂皇兄,反而跑来骂他?李元婴百思不得其解,可魏姝已偷偷给过报过信,他心里对此有所准备。
人他都要来了,还回去是不可能的,李元婴待魏征骂够了,才拉魏征去就近的亭子里坐下说话。
魏征横着他。
哪怕悉心教过李元婴一整本的《礼记》,魏征对这个整日来拐带他孙女去玩的家伙仍是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经此一事更觉这小子行事毫无法度、缺少约束。
李元婴昨夜已思量过应对之法,与魏征掰扯起这件事的合法性来:“我听说百姓之家亦有离休之事,譬如乐府之中有《孔雀东南飞》一诗,讲的便是那姓刘的为着母命与妻子和离另娶之事。”
魏征道:“那是父母之命。”
李元婴道:“我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婚姻之事尤为重要,处得好了,一家和美;处得不好,家宅不宁。
《孔雀东南飞》是他们处得好却非要他们离了,硬生生害了三四家人!
反过来,夫妻间处得不好的您让他们一直处下去,也会害了两家人!”
魏征见他小小年纪竟敢对婚姻大事表意见,冷笑着说:“天子后宫,能和寻常百姓家一样吗?”
李元婴道:“正是天家后宫,才要当领头的。
您家也有女儿孙女,若是您女儿孙女受了欺负,您难道只教她忍气吞声,说什么‘日子是过出来的,你且忍一忍,他总会改的’?照我说,世间夫妻理当合则处不合则离,谁都不受谁的气才行!”
魏征道:“和离本就可以,有心和离的照着府衙的章程走便是。”
“那不就得了?”
李元婴道,“那您的意思就是只许百姓和离放妻,不许天子放个才人了?”
魏征道:“要放才人走,也得有个因由。”
李元婴道:“他们处不来不就是因由了?自九成宫偶遇媚娘后,我知晓她熟读群书,伺候若想找什么书便想着让她帮我找。
结果那日有人拦下皇兄说我常与媚娘见面,皇兄便生出疑心试探于媚娘,直接对媚娘说要将她赐予我,问她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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