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中妖气,又失血过多,很快陷入昏迷。
阴兵将他带回黄粱客栈,依照颜珋的吩咐,随意丢在一旁,继续分批看守火炉,祭炼鬼火。
因他们有护卫万民的公德,炼出的鬼火非比寻常,妖暂且不提,凡是作恶的邪魔、染上血气的厉鬼,无不沾之即伤。
若不能及时扑灭,当场魂飞魄散也非虚话。
青铜铸造的鼎炉中,一团幽绿色的鬼火飘忽跃动,焰心处呈现婴儿拳大的橙色,内中还包裹一缕死气,倏而凝成一张张鬼脸,狰狞可怖,观之悚然。
暂不轮值的阴兵们三三两两坐到桌旁,用之前积攒的妖丹同颜珋换来美酒,一边对饮一边追忆往事,谈论最多的总是战场。
偶尔有人提起家中未过门的妻子,立刻会引来一阵大笑。
话题越来越歪,成婚的阴兵讲得眉飞色舞,笑得分外戏谑,没成婚的则是满脸羡慕,想着自己如果没有战死,是不是也能娶妻生子。
不求过得富裕,只想伺弄好家中田地,老婆孩子热炕头,平平顺顺过上一辈子。
在阴兵的说笑声中,男子悠悠转醒。
睁开双眼,现面色青白的水鬼距他不过三步远,近乎本能地摸向腰间,要祭出罗盘将她锁住。
“道士,老实点”
几名阴兵同时站起身,以煞气凝出短刀,凌空掷出。
破风声中,短刀穿透男子的上衣长裤,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幸亏刀上没有死气,不然的话,以男子目前的情况,剩下的半条命也保不住。
“小子,老子成鬼几十年,赶上死人多的年月,见过的和尚、道士和捉鬼人数都数不过来,各个比你道行深。
我劝你还是老实点,省得自己遭罪。”
大个子阴兵蹲在男子跟前,用刀背拍拍男子的脸,笑容狰狞,语气中满是警告。
男子猛然侧过头,对阴兵怒目而视。
目光扫过柜台后的颜珋,并未在他身上现鬼气和妖气,以为他是同妖鬼为伍的邪门歪道,怒斥道“同妖孽鬼怪为伍,可知是助纣为虐,天道不容”
颜珋正将一枚妖丹碾碎,捻起一小撮喂给小狐狸,听闻此言,仅是笑了笑,根本未同男子解释,甚者,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客栈门外,一身战甲,手持战斧的判官脸色黑沉,庚辰抱臂立在半空,长剑未出鞘,黑在夜风中轻扬,现出锋利的眉和金色双瞳。
“助纣为虐,天道不容,嘿”
判官连声冷笑,收起战斧,玉饰上的图腾随之湮灭。
同庚辰抱拳告辞,当即率麾下鬼差和一队上古阴兵返回地府,始终头也没回。
庚辰自半空飞落,无视守门凶兽的咆哮,径直推开客栈大门。
“我正想你,来得正好”
颜珋抬起头,笑得格外灿烂。
庚辰脚步一顿。
他是不是该转身离开,立刻,马上。
可惜颜珋没有给他退走的机会,单手撑着柜台飞跃而出,以最快的度来到他面前,牢牢握住他的手腕,凑近道“帮个忙,可好”
话落,也不等庚辰回答,将他拽到柜台前,取出收入魂体的银铃,指尖敲击铃壁,耳边立刻响起阵阵鬼哭和妖吼。
“这些从何而来”
庚辰接过银铃,感受到其内的怨气,询问道。
“那个道士带来的。”
颜珋指了指地上的男子,对庚辰道,“他找上九尾,被九尾打碎随身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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